“我們作為地球上的一個種族群體,從遠古時代發展到現代文明,其實始終不可避免地發自內心地想要尋找到一個‘救世主’的角色,這和我們的智慧有關,智慧讓我們知道可以求助,求助衍生了依賴。以至於世界上其實有很多人都相信神的存在,這和知識水平或者學歷之類的東西完全無關。”

“世界上每一個宗教都信奉這某種救世主的形象, 我們透過研究可以知道,這種救世主很早以前是概念化的,經過歷史的不斷發展,人們接連不斷地為他賦予了不同的特徵,最後才形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那些神。”

“但是,當這個神切實地來到地球上, 來到我們身邊的時候,我們會發現自己以往對待神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缺乏或者逃避了一些關鍵的問題。”

“我們的社會結構是以一條條規則為基礎建立起來的, 那麼我們是否需要或者有能力讓神來遵守我們的規則?或者我們需要為了他改變自己的規則?”

“無論我們怎麼選擇,可以確定的是,它對社會的衝擊是前所未有的。這是一種完全超越了政治的東西,我們必須這樣思考並且做出假設:這個神,他身上有道德的約束嗎?我們建立的規則如各州法律、聯邦法律、國際法等等,這些東西真的可以限制他嗎?”

“這些話很早以前我就想說了,但那個時候人們並沒有開始這樣的反思,即便我說得再多也會被淹沒在人們的討論當中,我很感覺電視臺能夠邀請我來做嘉賓,我希望自己的話能夠讓大家意識到曾經被我們習慣性遺忘或者刻意規避的東西。畢竟,現在我們知道世界上不但有超人,還有想要淹沒紐約的波塞冬,能夠對抗波塞冬的一群隱藏在我們身邊的‘人’,有突然偷襲波塞冬的宙斯,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不是直接把宙斯消滅了的‘人’。”

電視上的直播正在進行,這位長著大鬍子的特邀嘉賓口若懸河,看得出他上節目之前就已經很有準備。

洪非坐在沙發上身軀後靠, 兩手伸直搭平,神態饒有興致地看著大螢幕。

畫面中, 攝像機視角切換,另一位光頭嘉賓出現,從他緊皺的眉頭來看,顯然他並不是很贊同剛才那個人的話。

果然,他一開口就先否決了對方剛剛提出的一個概念。

“超人的行為當然是一種政治行為!”

“在這個地球上,嚴格地說,每一個人的每一種行為都是政治行為!”

“我們沒有辦法脫離政治角度來看待超人,因為他本身所做的那些事情,不是逛公園,也不是在旅行,他的的確確地進入到了我們的生活當中,沒有經過任何人的同意。”

聽到這句話,洪非突然笑了起來。

而同樣的,剛才那位大鬍子聽到這裡突然插話,雖然畫面裡沒有他,但是他的聲音卻直接響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讓超人在救你之前先問問你的意見?”

光頭:“他可以這麼做, 而且我要提醒你的是,他的行動通常影響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大鬍子:“所以他應該先詢問所有人的意見?”

光頭:“如果可以,我希望他這麼做,但事實上我們知道這不可能。”

大鬍子:“那你在說什麼?”

光頭:“我的意思很簡單,他的行為是政治行為,既然是政治行為,那麼就必須與政治掛鉤,作為政治團體,我們的政府所擁有的權利是人們以政治的思想賦予他們的,所以他……抱歉,不只是他,包括之前的所有人,在行動的時候一定要和政府合作,至少要獲得政府機構的授權。”

大鬍子氣笑了:“哈,所以你是想告訴我,當那天的海嘯即將吞沒整個紐約的時候,那個可以變身成為一條東方龍的男人應該先和我們的政府討論一下自己是不是應該出手?還有那些參與了對抗波塞冬的人,他們也不應該行動?”

光頭沉著臉說道:“不,我沒有說過他們不能行動,我只是認為他們的行動應該要先獲得政府的授權。”

大鬍子:“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我們的政府憑什麼讓他們聽話?是道德約束,還是法律限制?如果他們聽取政府的調遣,那麼如果這個政府有一天讓他們做士兵,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怎麼抉擇?”

光頭:“他們不是士兵。”

大鬍子:“但是他們擁有力量,那是我們的武器裝備無法企及的力量,而且他們看起來比核彈好用多了。”

光頭:“不,那種情況不會出現。”

大鬍子:“我不那麼認為,至少我們這個國家自從成立以來,沒有戰爭的年份實在是少得可憐。”

光頭嘴角微微抽動,很快恢復正常,他緊接著又道:“政治不只有戰爭,或許你可以看到他們和政府合作之後,可以避免很多的戰爭發生。”

大鬍子:“是啊,這樣政府只要打著他們的名義就能從別的國家或地區源源不斷地侵吞資源,然後這些資源餵飽了少數人,得罪了大多數人,到時候不還是要發生一場戰爭?”

光頭:“你的猜想沒有任何依據!我可以再提醒你一點,你剛才說了,那條龍是東方的龍,而且那個能變成龍的男人最後穿的戰甲上最多的顏色是紅色,其次是黃色,只有眼睛是白色,我們有理由相信他是那個國家的人。”

大鬍子愕然地攤開雙手:“然後呢,這有什麼關聯嗎?因為他是那個國家的人,所以他不應該救下紐約那數百萬人,他應該冷眼旁觀地看著那座城市和那些人被海嘯毀滅?”

光頭眼神冷漠:“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很感激他的行為,但是我們要注意到的更多,他既然來自那個地方,那麼誰知道他是不是獨立的行為?他的身份天然敏感,不可能脫離政治,我們必須假設會不會有一天他突然對我們的國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