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臉色一白,她沒想到榮國候會當眾給她沒臉,但人老成精,何氏只是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都是妾身的錯,平日裡確實是對蜜姐兒嬌慣了些,小余姑娘千萬別介意。”

“夫人放心。我不介意的。”餘魚微微一笑,眼角卻帶著冷意。

怎麼會不介意呢?上輩子跪雪地,站在院子裡淋雨,被鞭子抽打,被當眾扒衣服打板子,被燒得滾燙的水澆在身上,這些她都沒有忘記。

她餘魚別的都好說,就一點,愛記仇。

不管是程蜜還是那個人,她都記著,這些債,她會讓他們一點一點的還回來。

何氏惱極了餘魚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但還是忍住氣說道:“候爺走這一趟辛苦了,妾身已經讓人準備好一切,還是回去再說其他的吧。至於小余姑娘,妾身也讓人準備好了院子,嬤嬤,你帶餘姑娘過去梳洗,一會兒再過來開宴。”

“是,夫人。”奶嬤嬤忙上前。

餘魚沒動,看了榮國侯一眼,榮國候點了點頭,態度溫和地說道:“去吧,晚點我讓林左帶你過來。”

榮國侯這樣說,分明就是信不過何氏。

何氏臉色僵了僵,抿著嘴沒說話。

一行人進了府,餘魚被奶嬤嬤引領著去梳洗,榮國候則和何氏回了正房。

看著一路沉著臉不說話的榮國候,何氏心裡有些忐忑,但想到對方沒有證據,又放下心來。

“候爺……”

何氏正想說什麼,卻被榮國候打斷了話題:“今日過後,你就去奄堂吧,平日裡念念經拜拜佛,靜一下心,以後這府裡的事就交給鬱兒媳婦,不用你操心了。”

何氏聞頓時猶如當頭一棒,震得她頭暈眼花,站都站不住,她晃了幾晃才勉強站穩了,顫聲說道:“候爺這是什麼意思?”

“就這樣,鬱兒媳婦是嫡長媳,嫁進來也有十多年了,你這個做婆婆的也該歇一下了。”

如果不是出去走一趟,他還不知道自己枕邊人有著一副蛇蠍心腸,不過是為了個爵位,竟然起了殺夫的心思,那麼當年她說傾心於他,這些通通都是騙他的,可他卻偏偏被她騙了,這一騙就是十多年,現在連孫女都有了,為了兒女的名聲著想,他也不能真的休了她,但留著她在身邊卻是萬萬不能了。

當年鬱兒媳婦生大孫女兒的時候出了事,此後十多年沒有懷孕,恐怕也是她做了手腳。鬱兒身為嫡長子,沒有生下繼承人,怎麼能繼承爵位?

鬱兒膝下無後,那麼得利的就只有陽兒,恐怕這個女人早就已經算計好了,才敢向他下毒手。

“你,你……”何氏又驚又怕,此刻身為侯夫人的儀態全無,尖著聲音說道:“程放,你到底有沒有心?我嫁給你十多年,為你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你就這樣對我?”

榮國候冷眼看著她:”何氏,你真的想要我給你一紙休書嗎?你做了什麼,你心裡明白,我心裡也明白,當著小輩的面,我給你臉,已經是看在這十多年的情分,你想想陽兒和蜜兒,你確定你還要鬧下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