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汪家老頭子把汪小魚叫到跟前問她,今天白日裡和那高小兵談得怎麼樣?

汪小魚不明白她老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所以她就問:“老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你們不是有說有笑的嗎?關係看起來好得很呢?”,汪老頭狡猾地笑著。

“他這個人挺傻的,不過還算聽話吧!”,汪小魚說著有點得意的樣子,所以那語氣都帶著一些胸有成竹來。

“他聽你話?當真,他聽你話?”,汪老頭有點不太相信,說話的語氣都充滿了質疑。

“哎,老頭,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那你就別問我。我沒時間搭理你。”

汪老頭心裡樂開了花,哈哈大笑,心想總算是看到眉目了。這十六年的大姑娘終於要送走了,從此他們家便可以攀著高家這根高枝走向康莊大道,過上快樂而幸福的生活了。但轉念一想,要是這小高沒看上我家這大大咧咧的汪小魚,那可怎麼辦?

這麼想著,他又接著問:“小魚,那高小兵對你是什麼態度?”

“對我,我哪裡知道。反正很聽話吧,人挺好的,就是有點害羞。”

“那他,那他就沒有表現出喜歡你來?”,汪老頭說這話時,自己都很不好意思,還擔心著汪小魚會不會尷尬來,所以偷偷地瞄了瞄汪小魚。

汪小魚倒是沒有尷尬,尷尬的是汪老頭,她很平淡地抬頭想了一想,“這個我不好說,我也看不出來。不過,他這個人老是愛臉紅,而且說話結巴得不得了,可能是緊張的緣故吧。”

汪老頭聽見這麼說,心裡有了底氣,所以很是高興。兩父女又說了些不關緊要的話,各自睡了。

到了明天,汪老頭一大早便揹著他那雙長滿老繭的手慢慢悠悠出了家門。誰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總之他很開心。遇到誰,他都要熱情地打招呼,問長問短,然後不忘來上一句:我家馬上就要火起來了。

路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問他怎麼就要火起來了,他也不說,只是呵呵地笑著,然後又揹著他的雙手繼續前行。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汪老頭在一戶人家大門停了下來。只見這戶人家很是氣派,硃紅色的大實木門上釘著好幾十個金光閃閃的大圓門釘,門口左右各一尊漢白玉大獅子,張著嘴咧著牙,好不威武。青石青磚修的大院牆,漂亮而大氣。院子裡頭一棟高大華麗的三層洋樓,好幾個大陽臺,欄杆清一色地刷著白漆,窗戶的大玻璃一塵不染,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亮。兩棟蓋著紅瓦的一層中式樓房與洋樓合成一個三合院,洋樓直接對著硃紅色大門,洋氣中帶著大氣。

但這個時候,只見大門緊閉,彷彿沒有人。汪老頭按耐不住內心的衝動,便用眼睛往門縫裡看,但是什麼也看不清,所以只好移步到一處院牆比較矮的地方,搬起幾塊石頭,站在上面往院子裡瞧。

這一瞧,還真就看到了昨日裡給他修凳子的高小兵來。

此時的高小兵,正在認認真真地清點藥材,只穿著一件小背心,但是汗已經溼透。

汪老頭高興極了,便衝著院子裡喊:“小高,小高,是我,是我!”

高小兵順著聲音,看到了汪老頭子,笑著喊道:“是汪叔叔,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想來看看,看看你在不在家。”

“在呢,我在家。汪叔,要不然你下來,到家裡來吧,趴在那裡可能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