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柳絮諷笑道:“只要你真的無愧於心,誰又能干涉你呢,你說的沒錯,斷了就該斷個乾淨,最好互不干擾。”

柳玉是當局者迷,被虛榮心矇蔽了眼睛,一心以為自己魅力非凡,可那錦衣公子言行舉止之間都頗為輕浮,眼神也並不清亮,能勾搭有夫之婦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陳柳絮並不認為柳玉能一直得意下去,別到時候又回去找姜原,打亂姜原的生活。

她沒看柳玉吃了蒼蠅般的臉色,轉身就走。

柳玉心口不斷起伏,胸口一陣憤懣,陳柳絮憑什麼嘲笑她,不過是個做酒樓做苦力的而已,有什麼資格來諷刺她。

柳玉深吸口氣,她現在身份不同了,不是陳柳絮可以隨意欺凌的,她來這裡吃飯就是客人,陳柳絮必須客客氣氣地伺候她。

想到陳柳絮小心翼翼地來討好她,柳玉總算覺得舒坦了一些,她跟陳柳絮是雲泥之別,犯不著為了兩句話而置氣。

她眼珠轉了轉,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拉著旁邊的小二,指著陳柳絮道:“我看那婦人挺細心,說話又溫和,不如就讓她來給我講解一下菜色,幫我傳一下菜吧。”

春芳微愣,“夫人,還是我來吧,菜品的事情,我也都懂得。

柳玉頓時不高興了,皺著眉頭,有幾分盛氣凌人,“你這什麼意思,我來這吃飯,連一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應我。”

“都是至味酒樓對顧客態度誠懇,我看也不過如此。”

她就是故意要為難陳柳絮,怎麼可能任由一個臭丫頭來礙事,陳柳絮敢得罪她,就別怪她找茬。

春芳有點訝異,沒錯過柳玉臉上的憤恨,她熱情的態度淡了點,好聲好氣道:“夫人,不是那樣的,你看看我們所穿的衣服,便知區別在哪裡。”

“那是我們的東家,她正忙著呢,自然不能來為你做這些瑣事。”

東家?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再重複一遍?”柳玉瞳孔瞪大,不敢置信,一定是她聽錯了。

陳柳絮怎麼可能是這裡的老闆呢,只不過是一個做辛苦活的雜工而已,怎麼可能開了酒樓,她絕不相信。

一個普普通通的鄉野村婦,是這家最繁華的酒樓的老闆,多麼可笑啊。

春芳不明所以,就又解釋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陳柳絮整天往鎮上跑,瞞得真夠緊啊。

柳玉咬緊了牙關,胸口憋悶得簡直快要吐出血來,她想不通,陳柳絮剛開始頂多也只是支了個小攤子而已,為什麼短短時間,就變成了大酒樓的老闆。

陳柳絮哪來的錢開酒樓,哪來的能力開酒樓,什麼時候開的,明明只是個農婦啊,即便是有一手好廚藝,也沒資格當酒樓老闆啊。

柳玉一心以為自己比陳柳絮過的好,以為自己變成了人上人,而陳柳絮卻只能辛苦掙扎,她竊喜著,洋洋得意著,像是之前所有的憋屈都找到了發洩口,她一直耿耿於懷的怨恨也終於有了壓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