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頭野豬並沒有聽見她的祈禱,圓眼睛緊緊盯著陳柳絮,冷冷地喘氣,蹄子一動,迅速就要衝了上來。

陳柳絮動作本能地飛快站起身,拔腿就往山洞那邊跑,野豬卻厭惡這個陌生生物的逃竄,發怒地窮追不捨,帶動刷刷的草木聲。

陳柳絮緊張得似乎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周圍似乎安靜下來,腿上都沒了知覺,只是機械得往前衝,她不敢回頭看,不敢停下來,否則停下來等著的絕對是非死即傷,誰能告訴她為什麼一頭豬能跑得這麼快啊。

她的預想就是躲進山洞中,石縫那裡野豬根本就進不去,她只要在山洞裡等著野豬走,就可以安全地回家了。

但那隻野豬似乎被惹得發毛了,哼哧聲粗重,不管不顧加快速度,在前面攔截住陳柳絮的路。

陳柳絮驚恐地額頭冒冷汗,她急忙改變路線,朝另一個方向跑。

一邊跑一邊從小廚房裡拿出刀子胡亂往身後擲去。

可能是求生的本能,她速度並沒有慢下來,因為她知道一旦慢了,就會被野豬捅破肚皮。

陳柳絮跑到某個小山崖時,突然停頓了一瞬,崖壁下方有個兩米寬的地方,崖壁有點高,但摔不死人。

關鍵時刻陳柳絮顧不得多做猶豫,跳下去總比被捅破肚皮好,在野豬即將衝上來,她沒多想地跳下去。

身子落地的瞬間她就趕緊揪住小石頭,緩衝力道。

臂膀和背部頭部都傳來鈍鈍的悶痛,讓陳柳絮疼得紅了眼,她緩緩地坐起身,看向不遠處的下方,是一道更深的斷崖。

她咬緊了牙,靠在安全的地方。

野豬不是有耐心的,應該不會在這裡守著吧。

為了以防萬一,陳柳絮安安靜靜坐著等了會,傷口讓她皺緊了眉。

忍住難受,觀察起了這片崖壁,思考著呆會怎麼爬上去,這位置隱蔽,萬一她回不到上面,姜家也很難找到這裡來。

數種可怕的猜想在腦中盤旋,陳柳絮冷靜地壓制住恐懼,拿了麵包和牛奶出來吃,想要儲存體力。

這一等天色都漸漸暗了下來,陳柳絮確定上邊聽不到任何動靜後,揪著那些凸出的石塊和雜草慢慢攀爬,手指尖繃得緊緊的,摩擦地生疼,稍不注意就要往下滑。

陳柳絮額頭汗水直冒,她覺得自己從未這麼狼狽過。

此時姜家也快急瘋了,怎麼好好的上個山,那麼久都沒回來,絕對不正常啊,深山裡還有野獸,那些危險讓他們心驚肉跳。

紛紛點了火準備上山找,又去找了鄰居來幫忙。

柳玉眼神閃過幸災樂禍,勉強壓下嘴角那點上彎的弧度,她一副特別擔心的樣子,“娘,我身體弱,就不跟著去山上了,你也一樣,免得摔倒了還要給大家添亂。”

陳氏慌得手足無措,聽柳玉這麼說,好像是這個道理,要是她們去添麻煩,還怎麼儘快找到人啊。

陳氏只得留下,坐立不安地等著。

一邊找一邊呼喊,大家都分開找,手上都拿了火把,姜寒水先去了那個山洞,裡面沒人。

他冷肅著臉,又急忙去其它地方,抬腳走過小路,就在他心裡驚慌,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時,腳底踩到了什麼東西。

姜寒水用火光一照,原來是兩條串好的魚。

姜寒水幽黑的眼睛驀地亮起,又觀察了一番草葉凌亂的痕跡,快速循著方向找去。

他不知道此時是什麼感覺,只覺得腦袋好像都有些懵了,心臟在不斷空洞地下墜,他發現自己竟然是怕的。

陳柳絮辛辛苦苦地已經爬了上去,兩隻手幾乎不能看了,光線已經昏暗下來,模糊了前面的路。沒有月色,陳柳絮翻找一遍廚房也沒有照明工具,她只能失望地踉蹌繼續走。

陳柳絮吃的飽飽的,只除了傷勢疼,身上還有點力氣,說不怕是不可能的,林子裡黑漆漆的,特別寂靜,彷彿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暗處可能還有未知的危險。

這些都讓她緊緊繃著神經,仔細尋找出路。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柳絮累了,坐在樹幹旁,已經完全走不動了,衣服被汗水打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