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柳絮並不是手殘黨,相反她還特別手巧,十字繡能做的相當精緻,所以她相信普通的刺繡只要用心學了,應該是能得過去的。

她不敢拿新布料來浪費,就用一件不能穿的舊衣服拆了練手,陳氏是個耐心的婦人,步驟講得很細碎,手指翻飛,針線就靈活地穿梭,沒多久,布料上就多了一隻身姿翩飛的蝴蝶。

陳柳絮仔細看著,她沒有學過這種針法,看著是有些吃力的,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跟著學。

她看的很認真,時間不知不覺過去,脖頸微微痠疼的時候,終於能自己繡出一隻鳥兒雛形,樣子粗糖,針線不夠緊密,可好歹有了進步。

“娘,讓你教了這麼久,有沒有渴了?”

陳氏溫和地笑,“沒事,我喝了水,你再練一下,明天我教你怎麼繡花。”

陳氏未出嫁時也是家裡寵著的,只會粗略的縫補,並不懂刺繡,當她嫁給姜老頭後,知道自己在廚藝方面的缺陷,便不服輸地想要在另一方面找回來,專門拿了錢去學的,成了村裡繡活最巧的婦人。

陳柳絮把針法又回想了一遍,手裡的帕子也被紮成篩子。

恍然抬頭,天色快暗了下來,家裡三個男人應該也要回來了,她把布料針線收起來,柃起豬肉,跟陳氏去廚房做飯。

門邊飄來幾縷炊煙,隱隱能聞到一股清香,走進去一看,柳玉正在做飯,農家柴火蒸的米飯特別軟糯。

柳玉擦擦手,衝著陳氏柔柔地笑,“娘,我不會做炒菜,就想著先把飯給做好了。

陳氏愣了愣,這是心情轉好了?她趕忙誇獎,“一聞這味道就知道特別香。”

“小玉火候把握得不錯。”

柳玉扯了扯嘴角,她沒想過討好陳氏的,但可能是陳柳絮給了她危機感,提醒了她,陳氏是她婆婆,手裡掌握著這棟青磚房屋,還有六畝良田,可不能讓陳柳絮一家得了好處。

陳柳絮感受到一股隱約帶著敵意的視線,她抬頭看去,什麼也沒異樣。

她將排骨洗乾淨,加入姜蒜焯水,準備做一道簡單又美味的糖醋排骨,這道肉菜的精髓就是酸甜二字,爽口開胃,同時又要保持肉的鮮嫩,看似容易,但不同的廚藝功底做出來的是不同味道。

陳柳絮熟絡地炒好糖色,色澤紅亮時,將煎炸後的肉塊倒入其中,充分吸收汁水,咕嚕咕嚕冒著泡,她自己還調整了兩個步驟,可以讓排骨更容易入味。

空氣中飄著的香味跟以前是不同的,最香的雞湯是醇厚馥郁的,魚肉是清新濃鮮的,而糖醋排骨泛著的是一種甜香,聞著相當誘人,勾起胃口。

陳氏嚥了咽口水,肚子咕咕叫起來,這香味怎麼這麼厲害啊。

糖醋排骨肉質一熟,陳柳絮就利落地裝盤,一粒粒壘著,色澤鮮亮,包裹著糖汁油脂,表面微微剔透,看著就像是精美的藝術品,可惜沒有芝麻,否則更是錦上添花。

她往鍋裡添水,轉身將土豆切塊,藉著殘餘的醬汁將土豆燜煮,兩道菜份量不多,她又炒了個豆芽。

飯菜擺在桌面上,母雞被驅趕回籠時,姜寒水他們就陸續回來了。

臉上掛著抹輕快的笑,嗅到這香味,就知道晚上肯定有美味飯菜。

姜老頭放好斧子,笑呵呵地,“這股子甜味好像從沒聞過,柳絮又做了新菜吧。”

“肯定是糕餅這些甜的。”

做完了活就想回家吃頓熱乎飯,疲憊散去,整個人好像都能放鬆下來,要是飯菜夠香,那就心情就更美了。

姜寒水洗乾淨手,“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們不喜歡吃甜食,可也並不排斥,尤其是這甜味還挺特殊的。

看向桌面中間最引人注意的菜,姜老頭驚訝,“這是排骨。”

陳氏應聲,“可不是嘛,柳絮特意買回來嚐嚐的,她還做了新菜式呢。”

肉裡面加糖看著奇奇怪怪的,但她相信陳柳絮的手藝,肯定新奇又好吃。

姜老頭滿是期待地坐下,又頗為惋惜,“要是有酒就好了,這麼好的菜就該配酒,那才舒坦。”

陳氏瞥他一眼,遞上木碗,“有飯吃就不錯了,還敢想多的。”

陳柳絮抿嘴笑,又有點羨慕,陳氏和姜老頭過得不算富貴,卻相處足夠溫馨,相互扶持,不離不棄,這種感情沒有轟轟烈烈,卻一樣濃烈綿長。

正因為羨慕這種感情,所以她以前不願意將就,若是沒有找到可以互相依靠的人,她寧可當只單身狗。

她微微淺笑著,眼眸平靜,有種靜塭安寧的秀美,姜寒水側目看著,眸色溫和。

姜原在一家子期待的目光中回來,他臉上略帶喜色,轉頭一看飯菜,呵,挺豐盛!

陳氏說道:“就等你了,餓了吧?”

姜原抱過飯碗,“嫂子又做了啥菜?還是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