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滿臉不高興了,斥責道:“我居然生了你這麼個笨東西,好東西你都不知道打聽嗎?那魚現在是金子也換不來啊。”

“要是知道從哪裡捉來的,告訴我和你爹不行嗎?咱家自己去捉就行了,你咋就越來越蠢呢,是不是腦子都餓沒了!”

“你弟弟身子差,正需要這些補補身子,你還這麼沒用,我看你就是沒把孃家放進眼裡,就顧著自己在婆家吃飽喝足。”

陳柳絮冷聲道:“我有吃的不是立刻帶回來了嗎,你既然明白這魚珍貴,有三條就已經很難得了,更何況你不也沒念著我嗎,前兩次你把我趕出去我也沒怨言啊。”

她就是顧忌著王氏貪心的性格,才暫時只拿了三條回來,她要是把魚的來源說出來,那更是惹麻煩。

王氏瞪直了眼,“嘿!你還敢跟我頂嘴,你了不得呀,你人都嫁出去了,憑啥還要回來佔便宜!”

行了行了,陳柳絮嘆口氣,不想再繼續爭論下去,她聽見這尖銳的聲音就耳膜疼,她指著那些神仙樹葉,快速說了食用方法之後,就打斷王氏的聲音,“娘,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王氏歪理一大堆,她多忍一秒都受不了,沒心思再等陳林他們回來了。

不等王氏多說,陳柳絮就腳步加快地往外走,王氏的聲音還在後面響起,“有好東西記得拿回來啊!你可不能當個不孝女!”

陳柳絮只當沒聽到,等她回到姜家,終於不再煩躁,姜老頭正在做神仙豆腐,姜寒水和姜原拿上小桶去山上打水了,順便把縫隙鑿得寬闊一些。

傍晚照樣吃的涼爽的豆腐,陳柳絮看著那些水,突然就想洗澡洗頭髮了。

陳柳絮央著陳氏撒嬌,想用水擦擦身子,這麼久不洗澡,她跟乞丐沒甚區別了,她忍不下去了。

“山上還有那麼多水,咱們簡單衝個澡也沒什麼吧,汙泥堆在又酸又臭,而且太髒的人最容易生病。”

陳氏往常也是乾淨講究的婦人,在陳柳絮的勸說下心動了,身上亂糟糟的一團,她早就受不了了。

一家人拎了水,去單獨的小屋子裡搓洗一遍,陳柳絮還想吃個夜宵,就等到最後一個洗,她拿上換洗的衣物,聽到稀里曄啦的水流聲,沒多久姜寒水就帶著水汽走了出來,空氣微微溼潤,他臉龐上還殘留著幾滴水珠,一骨碌從硬朗的下顎劃過,喉結突出,氣息清爽。

陳柳絮多盯了幾眼,覺得還挺性感的。

姜寒水看她抱著衣服木愣愣,眼睛溜圓的模樣,覺得有點像只呆頭鵝,嘴邊彎了絲弧度,淺聲道:“燈都給你留在屋裡了,屋裡不黑。”

陳柳絮點點頭,提著水桶進了屋子,小櫃上有煤油燈點著,光線暈黃,還有幾縷月光從窗邊透了進來,她站在角落裡,把水桶給填滿。

她笨拙地潑水到身上,乾淨的水汽讓她舒服地眯了眯眼,溫度清涼,可瞬間就澆滅了身體的燥熱。陳柳絮仔細搓洗,汗味都消失了,頭髮她也都洗了,害怕長了蝨子,可惜的就是沒有沐浴露,她總覺著洗的不夠乾淨。

把水汽給擦掉,陳柳絮拿了一個冰凍芒果小蛋糕,清香可口,入口即化,她享受地吃完。

涼蓆上的姜寒水似是已經睡了,空氣中帶著草藥香驅逐著蚊蟲,陳柳絮放輕腳步走到自己床榻上,依靠在角落裡,一邊等著頭髮晾千,一邊又清點了一遍廚房裡的存貨,跟個財迷一樣。

她第二天對著水缸裡再次看了下現在的長相,有她這段時間偷偷開小灶,面板雖說依舊蠟黃,但總算不是皮包骨頭顴骨凸得嚇人了,臉蛋只有巴掌大,布著幾顆斑點,雙眼黑亮,若是再繼續調養,也是個清秀佳人。

因著捉回來的黃骨魚,姜家接下來幾天都能吃飽了,身上有了力氣,更加勤快地往山上跑,他們堅信著,山裡肯定還有能吃的東西,只是他們沒找到而已,當然出了門之後,他們還是裝作一副虛弱的模樣。

王氏過來了一趟,原因無它,就是想找陳柳絮借糧食,想看看還能不能討到什麼好東西。

“大丫,姜家捉到魚了嗎?我跟你爹做夢都還想嚐嚐哪,林子的身體都好了些。”王氏興奮地問道。

陳柳絮皺了皺眉,“娘,你以為那些魚那麼好捉嗎,我怎麼可能拿的出來。”

‘等有了補身子的東西,我自然會過來。

“我現在還要去山上採樹葉呢,就不跟你閒聊了。”

不是她吝嗇,王氏性格有些吸血蟲那種,給的太多了,說不定每天都要過來,她不耐煩應付,不想聽到那些“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不值錢,就該無私付出”的那套說辭。

陳柳絮腳步抹油般快速離開,王氏瞪眼不滿地跺了跺腳,恨聲抱怨:“沒用的東西!”

養出這麼個蠢貨!都不知道貼補孃家,哪怕多摘些樹葉送來也好啊,她可喜歡吃那啥豆腐了。

陳柳絮不清楚山裡還有哪些東西,她除了會去溝裡放些魚水,其餘空閒時間會跟陳氏走一走。周邊樹林荊棘密佈,葉片枯黃,陳柳絮惋惜嘆口氣,她好多東西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