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蕾爾:“嘖……”

從地板上艱難站起來的比蕾爾,臉上露出了憤怒和悔恨交織的神色。並非是比蕾爾的劍術不如對方,但急於獲取勝利的心態讓她的進攻露出了破綻、最後只能吞下敗北的苦果。

雖然很不甘心,但服輸也是劍士的榮耀所在。當下她只能默默地抱著木劍站起來退到一邊,把道場的中心讓給耀武揚威的伊米羅。

伊米羅:“還有哪個人想要接受我的挑戰?!”

獲勝的伊米羅用腳尖挑著、把木斧從地上拾起來,然後狂傲地掃視四周。被他的目光所接觸到的道館門徒紛紛低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

這也難怪,在阿拉密爾已經不在的如今、比蕾爾已經是所有門徒當中最能打的人了。如果連她都鬥不過伊米羅,那麼其他人上前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我所修習的劍術流派真的是最強的嗎?……

像是這樣的動搖心理、因為比蕾爾的落敗而漸漸在門徒的心目當中擴散了。如果不能在實際的對決之中獲取勝利,那即使有再多的歷史淵源、再多的過去榮光也沒有什麼意義,劍術就是這樣一門現實的學問。

伊米羅:“好無聊啊。我本來還期待著會不會有什麼勢均力敵的對手,結果沒想到堂堂名門雷鳴獅迅流,連一個有膽量的人都沒有!”

伊米羅看起來愈發地得意。他目中無人地在這道場中晃來晃去,用自己的皮靴在光滑整潔的地板上踩踏出髒兮兮的鞋印。

坐在高堂之上的當家戈林,自然臉色也很不好看。

他本來在年輕時候、也是叱吒風雲的劍客,憑藉過人的實戰功績而一手建立起來了雷鳴獅迅流的榮光。然而,此刻門派竟然因為後繼無人而被他人這樣踐踏在腳下,他比任何人都要感覺痛心。

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他也無法自己出手——畢竟上門來踢館的伊米羅是小輩,而應該和他過招的也是平輩才對。

如果自己親自出手,即使能制住伊米羅,恐怕也會被圍觀的精靈們所恥笑吧。

伊米羅:“真是丟人啊。在我們天鷹翔空流之中,區區在下伊米羅只能排到二流,而你們坐享著比天鷹翔空流要響亮上十倍的名號、多上十倍的門生,卻連打敗我這樣一個二流都無法做到!”

伊米羅:“喂,老爺子,差不多你也該接受你自己那教人無方的事實了吧?我看你們流派的牌匾,今天以後就不要再掛起來了——”

說著,伊米羅一邊狂傲地笑著,一邊向到場外的大門走去。

對於一個劍術道館來說,如果和上門踢館的劍客比試失敗、會有很多種被侮辱的方式,而砸掉牌匾絕對是最不可接受的侮辱之一。試想,如果一個流派連自己的招牌都保護不好,又如何有臉面開張營業、如何去用自己的劍術教育他人呢?

戈林眉頭倒豎:“豎子,竟敢無禮——”

這對於戈林而言已經遠遠超過可以接受的範圍了。此刻眼見他一拍地板,就要站起來;關於身份的顧慮、在這樣的奇恥大辱之中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後。

然而,在戈林即將要發作之前,又有一個聲音從人群中響起來。

蒼穹:“且慢。”

伊米羅:“哦?”

伊米羅眯起眼睛,看著高挑身材、一頭銀髮的蒼穹——不,或者說是精靈卡里克自然地走到了道館的門前。他先恭敬地向戈林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後脫掉了鞋子、走進了道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