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照耀之下,石之軒解下面罩,露出一張俊臉。

“既是切磋,為何行樑上小人之事?”李玄空冷眉一挑,根本不信,石之軒花間派出身,原本是聞喜裴家之人,也算是世家出身,跟宋閥沒有半毛錢關係。

而他也從不認識石之軒,切磋,騙鬼呢?

話音落下,李玄空再度出手。

事實上,他並不想留下石之軒,只是想威懾一番而已,石之軒除了是魔門高手之外,一身權謀縱橫之術也是爐火純青,這樣的人才,放在魔門,太可惜了。

縱然石之軒馬甲眾多,但魔門依舊不是久留之地。

雙方以快打快,交手數招。

拳掌相交,一觸即分,一招一式玄妙無比,方寸之間,兇險無比。

而此刻,石之軒也在暗暗叫苦,沒想到自己出山的第一個對手就如此難纏,雖然石之軒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對方,但內心無比憋屈,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現在交手,他更是鬱悶的吐血。

因為李玄空出手凌厲無比,非但內力深厚,拳掌之間,更是蘊含著強大的力道,震得石之軒手腳酥麻,若非他出身補天閣,精通刺客之道,早就狼狽而逃了。

於是,他迅速變招,捨棄了花間派的翩翩風度,一招一式之間盡是梵門“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間”的高深禪理的實際運用,“真俗二諦,八中不道”的精妙境界。

他每一道真氣都是生死迴轉,迴圈不盡,身法空空蕩蕩,彷彿虛無縹緲,無論防禦還是速度都臻至了一種巔峰,不再硬碰硬,再加上不死印法真氣源源不斷的特性,倒也勉強持平。

遠處,圓月隱去,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短短時間內,李玄空跟他交手上千招,對真氣的把控越來越嫻熟,無論是煉體的勁力還是真氣的能量,皆被容納一爐。

換句話說,他把石之軒當成了磨刀石。

畢竟世上再難找出第二個精通刺殺之道,卻又能在拳腳上與他難分高下之人。

“嘭!”

又是一招,兩人再度分開,石之軒身形一閃,留下數道殘影,消失在樹林當中。

李玄空微微愕然,這石之軒居然一聲不吭的就跑了,好歹也是未來的邪王,做事這麼不講究嗎?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李玄空輕輕一笑,沒有追擊,論逃跑,這世上石之軒若是第二,沒人敢說是第一,畢竟,這傢伙後來可是在靜念禪院四大聖僧追殺下逃了那麼久,還沒掛掉。

這時候,他也不想回建康城了,就租了條船,準備返回嶺南。

中原一行就到此為止吧,雖然他對慈航靜齋的那些女人很好奇,主要是想見識一下他們的慈航劍典,沒別的意思。

除此之外,那些政治裱,他是一個都不想碰。

······

百尺樓閣,巍峨高聳。

北周皇帝宇文邕身著玄色龍袍,高眉闊目,卻又英武不凡,他靜立在頂層欄杆內,手舉杯盞,鼻尖嗅著清茶的芬芳,一雙漆黑的眸子卻俯視著屋宇縱橫的長安城,無情而又淡漠,好似主宰眾生。

以前他雖是名義上的長安之主,但實際上只是個看客。

前不久,一場宮廷之變,鮮血染紅了長安的護城河,從此之後,長安城就真正屬於他了,大周也屬於他了,天下亦必將屬於他……

若有人妄想擋在他面前,甚或壓在他頭上,都將承受他無情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