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她跟縣主說了,如果她回去晚了或者沒回去都不要為她擔心,她把外邊的事情搞定再回來。

她又到正街上轉了轉,找到一家餐館吃午飯。

這是一家西北人開的飯店,門口有一個爐灶,爐灶上支一口大鍋,下面燒的柴火,鍋裡滿滿一鍋燉熟的羊肉羊骨,冒著羊肉的香氣。

茹萍家鄉是西北的長安,看到家鄉的美食,口水都流下來了。

她點了一碗羊肉湯,要了一塊大餅,坐到桌子前泡著吃。

如今的羊肉泡饃都切成一塊一塊的,在後廚就給泡好,端出來早就泡的發成一大碗,吃起來失去了味道。最早,就是這樣撕成隨意的塊,泡到滾燙的羊肉湯裡,吃到嘴裡,滿嘴流油,鮮香無比!

茹萍讓小夥計給她加了湯,接著把手裡的餅吃完。

吃好飯跟店裡的老闆聊了幾句,他們都是西北人,天氣轉涼才來,羊肉屬熱,夏天就歇了。

聽著熟悉的鄉音,茹萍有些想家了。

她八九歲就被家人送進王爺府裡,陪著縣主一起長大,算來已經有十多個年頭了。

自從離開家就再也沒回去過,父母也沒看過她,現在她連他們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

依稀能想起來進王府的情景,怯怯的,躲在大人後面,不敢抬眼看任何人。

母親送的她,交到管事的王婆子手裡,抹著淚離開。

這是她記憶中母親最後的影像,深深的記憶是那個背影,媽媽是什麼模樣,已經沒有印象,連個輪廓都記不清。

越是這樣,心裡越是難過,思念家鄉思念父母的心像被火燒了一樣,慌慌的讓人心焦。

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慌忙站起身,給了店家飯錢,告辭出去。

她當然沒有說她也是西北人,她只是跟店家多說了幾句話,聽聽他的鄉音,找尋兒時的記憶。

她走出餐館,順腳拐進餐館旁邊小衚衕。

這裡的衚衕都十分窄,窄到兩個人相對走過都要側身,這還得是中等腰圍以下的人,如果碰到個胖子,另一個就只能退到拐角處等待胖子過去,自己再走。

茹萍低頭走在狹窄的衚衕裡,走到快一半的時候,一個戴斗笠的小個子男子拿刀擋住了她的去路。

“茹萍是吧,縣主的丫鬟?”

茹萍一怔,知道她名字的人並不多,既然能叫上她的名字,就是熟悉的人。

她第一個想到的是王爺的人,因為王爺府上下都認識她,叫上她的名字也不足為怪。

想想也不可能,如果是王爺的府上,不會這麼問她。

茹萍剛才是低著頭的,並沒有看來人的模樣,只是覺得擋住她去路的人和她一樣,不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