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認得我?」

監正轉身過來第一次摘下了自己的斗篷,那張陰冷褶皺的臉,顯得非常可怖。

齊天並不轉身:「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誰。」

「可我……」監正深沉道:「可我已經不知道你是誰……若是齊天,再次見到我,我二人定有說不完的話語,我會為我的弟子把脈問病,務必使我弟弟真正痊癒。

而我弟齊天亦會拉著我問長問短,婆婆媽媽,像個婆娘……」

齊天哼了一聲:「幼稚。」

「幼稚麼?若人的感情乃是幼稚——那麼讓我一直幼稚下去,不會變得麻木不仁,如同行屍走肉的無情之人。」

監正與齊天背對背,忽然怒問道:「不管你是誰,滾出去!」

齊天呵呵一笑:「我自己的身體,你叫我滾出去?我看我們的監正大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不是齊天,你佔據了他的身體,你是誰,為什麼?為了什麼?」

此時此刻,大帳之內,本來夯實的土地,好似在震顫,如同地震一般,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好似是在戰慄。

然而大帳之外,就算是站崗的金刀衛,一點兒也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妥之處。

「大夏監正,國土之內……天下無敵?」

齊天背對遊吹雲,似乎絲毫不懼:「但卻是天命者的一條狗,因為天命者,一言可斷爾氣運根基。」

「哈哈哈……」

監正忽然小聲笑起來,接下來又是極為放肆的大笑,如同狂風驟雨一般,迎來監正的怒火:「天命者?」

他指著天上:「仙界都崩塌了,哪裡來的天?天命天命,不過是上位者的自我滿足,一己私慾而已,也敢稱天命?」

齊天這才聲寒若冰:「遊吹雲,你可知自己說的,乃是造反之言?當今皇帝,如此容你,真是倒行逆施,愚不可及。

你不過是皇家的一條狗,安敢狺狺狂吠耳?」

監正大人收斂了笑聲,隨後頻頻搖頭,唉聲嘆氣,也不知是裝模作樣,還是果然哀嘆。

「你在幹什麼?」

「聽你口氣——」

監正喝問道:「你這從小窮苦長大,寒窯之子,竟然真有一顆皇室主宰的心了?」

面對遊吹雲的喝問,齊天不屑道:「方才你戳穿我身份的時候,不也是問我姓的是哪個祁麼?現在問這些,有意義麼。」

「怎麼沒有意義,如此對比,自然才能襯托出你的卑劣無恥,視常人為糞土,那股莫名其妙的優越之感!」

監正惡聲說道:「佔據齊天身體,更是罪無可赦!」

「哈哈哈哈。」

齊天哈哈大笑:「你……你?哈哈哈,一條狗,也敢來審判我?」

監正忽然收低聲音:「你真當自己還是當年?」

齊天這才凜然一震:「想不到你連此事都翻了出來?」

「我調查了兩年,若是還不能掌握來龍去脈,我這監正之位,還不如讓狗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