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吹雲忽然拍案站起來,用盡所有力氣聲嘶力竭,面對白七彩的師尊,他只能用聲音來壯哉自己的勇氣。

李子玉被他這一聲吼也一怔,然後是一陣持久的尷尬沉默,最後,忽然間,李子玉的笑聲如鈴:「哈哈哈哈……這算什麼?聘禮?白七彩的師尊是我不錯,可是她也是白家的嫡傳子女,你以為這點錢財就能娶走這樣的姑娘?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遊吹雲急道:「不是,這只是賠償,是這段時間我不能在師姐身旁照顧她的賠償。」

「那我再問你。」

李子玉的聲音已經寒若冰霜,蔑視道。

「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憑什麼娶我徒弟?」

一語中的,亦是遊吹雲的心結。

遊吹雲退後三步,眼神堅定:「晚輩,自有逆轉乾坤之法!」

李子玉也拍桌子,可惜這桌子並不是什麼堅硬寶器,被李子玉一掌打得四分五裂。

「荒謬,痴人說夢——爾不過及冠,亦是這天下棋局中的一子,安敢狂妄乾坤之道?你有何憑仗?」

只見遊吹雲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男子漢大丈夫,說有,便是有!這親,我遲早會來提,李掌尊等著便是!」

說罷,遊吹雲再也不廢話,拱手轉身便走。

「站住。」

遊吹雲站住了,但並未回身。

「司天監監正身份,的確是整個人族獨一份——可是亦然沒有資格迎娶我徒兒。」

李子玉漠然道:「我不會讓我的徒兒嫁給一個傀儡,亦或是一條狗。」

遊吹雲聽完後,依然是舉步而走,留下一句堅毅剛正的話:「我吟嘯宗門人,無一是狗!」

「徒兒參加天門大會,尋求元神機緣去了。」

遊吹雲這才猛地回頭:「什麼?她元氣大損,根基不穩,怎可如此冒進?」

李子玉鼻子裡哼了一聲:「你是在詰問於我?我徒兒向來心比天高,自然不願意落後於那頂尖的二三子……這是她倔強的選擇,我這個做師父的,你也知道——有些事,干涉不了她。」

遊吹雲抬頭望向遠方的天門,隨後召回萬幻塔,嗖的一聲便射了出去,直衝遠處的天門。

李子玉盯著那個方向,直到另一道人影從房間裡走出……

王珞有些牙疼的看著這張他從京城裡搬來的白玉桌,此時已然是四分五裂。

「我說,有必要對這孩子這般苛刻麼?」他給李子玉按摩肩頭,卻被李子玉氣呼呼的一巴掌扇開。

「玉不琢不成器!」

李子玉冷聲道:「若不逼他一逼,遲早怠惰。」

王珞厚著臉皮又替對方按摩脖頸,這次李子玉卻沒有再打手了。

「這孩子很可憐的,打小就沒娘,千盼萬盼盼回來的老爹,卻又是個大野心家,他只能親手弒父。自己的親戚雖然是皇族,可是皇家事只有處處爾虞我詐你我算計,連小時候最信重的先生也終究變成了一條惡龍。

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也很傷心吧。

你別看他一副討打的高傲表情,那都是下意識的自我保護。這個世界上,他已經沒有人能夠依靠了……」

王珞說到這裡,心中也沉重起來:「其實,這小子我還真挺佩服他,我一直以為我王珞夠慘,可是見過遊小子之後,我才知道什麼是心性。」

李子玉久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