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好。”

遊吹雲和高山一同下了寸金峰,駐紮在山下的官兵們自然認得他們。

當然,若是在以往,這些兵大爺叼都不叼身為四品司天監少監的遊吹雲遊大人,因為在他們眼裡,這個小孩就是小孩,一個破滅宗門世襲罔替頂上來的官職,沒什麼值得敬畏的。

但後來親眼目睹這個小孩耍著千斤的原木呼呼亂舞,每天扛著木頭,圍著寸金峰能跑幾十圈。

他們就對遊吹雲改觀了不少,至少說這個小孩扔在軍中至少是百夫長一般的存在了。但若是還要往前走,便要理功,在軍隊裡個人能力並不是最重要的。想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一個是軍功,另一個便是資歷。

這也是為何張全友為何是大統領的原因,他是實打實的在軍演立功起家,然後當年去北境砍過魔軍,是被皇帝犒賞過的部隊裡的一員軍官。

所以三百營都比較服他,人家是實打實的“戰功赫赫”,比你們這些狗腿子好了太多。

而劉德誇則不一樣了,這人乃是軍戶出身,家中就算在京城裡也算是富戶,所以靠關係把他給塞到了副統領這個位置。

當然劉德誇出身富裕,有習武的家風傳統,自然也有資源習武,武功也算不弱的,在這個位置也不算低估了他。

張全友不一樣,此人沒什麼心氣,當年學武也只是被家中硬逼的,從來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慵懶模樣,也沒見他硬氣過幾回。

“小遊大人!”

“小遊大人哪裡去啊?”

這些拎著破爛生鏽的武器計程車兵們現在也會跟遊吹雲打招呼了,不過是嬉皮笑臉的每個正行,列隊也是歪歪扭扭烏泱泱的像是一群閒散人員。

遊吹雲聽得他們招呼一聲“小遊大人”,便點點頭,一副和藹的模樣:“出去解悶呢,兄弟些一起?”

這一隊官兵便搖起頭來,其中一個膽大的更是肆無忌憚:“不行呢小遊大人,最近張統領把咱們捂得嚴實,生怕飛了似的。

咱哥兒們已經好久沒出去聽小曲兒喝花酒了,著實想念那些小娘子得緊那,嘶——白白嫩嫩的臀兒,一拍一浪花。”

遊吹雲抬眼看去,這個兵雖然言語輕薄,放浪形骸,但是身材勻稱,比較魁梧,手掌虎口俱是老繭,一看還是個正兒八經的練家子。

“得了吧張全蛋,我看你頂多也就三息繳槍投降了不是?在這裡想女人,自己多練練去吧。”

這個叫做張全蛋的兵登時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將調侃他計程車兵狠狠鎖住,讓後者動彈不得,直呼饒命。

一群士兵倒很是熱鬧耍得很開心的樣子。

“張全蛋?你跟張全友統領有什麼關係麼?”

遊吹雲笑眯眯的看他們打鬧,也不會說什麼閒話,更不可能給張全友告狀去,這也是官兵們願意親近遊吹雲的理由之一。

“那關係可大了。”

張全蛋一聽小遊大人這樣問他,立馬拍胸脯豎起大拇指,一副莽漢模樣:“我和大統領乃是本家,一個村兒的,祖上一個老祖宗,我們乃是同出一個‘全’字輩兒呢。我見了大統領喊一聲哥是沒得問題滴。”

“嚯喲,想不到張兄弟還是大統領帶出來的呢。”

張全蛋自豪道:“大統領他慧眼識珠,一看我就知道我是塊當將軍的好料,才把我從村裡帶出來的。我呀有一天再宰上幾個魔人妖怪,那不得妥妥的當上將軍啊。”

“喲喲喲,還吹牛吹得沒邊兒了……泥腿子一個還知道慧眼識珠這個成語勒,我看那,你乾脆卸甲回家教書去吧。”

這時,許多同行計程車兵都揶揄起來。

張全蛋聲音震天一般: “滾蛋,我跟小遊大人說話呢,小屁孩插什麼嘴?”

遊吹雲等這群人哈哈的笑完,然後認真說道:“張兄弟,我看你便是這三百營裡臥的虎,藏的龍。可是呢……咱三百營卻不是你這尊龍虎可以納身之地。”

他說到這裡,環視一圈這些個官兵,聲音不大,卻有些刺耳:“咱營裡面的兄弟就圖一個自在安穩,是吧?喝喝小酒唱唱歌,拍拍女人屁股耍耍男人雄風,卻不要去做那些丟了命的勾當。

張全蛋兄弟,你說你要做什麼將軍,兄弟我啊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在三百營裡混著,每天能喝酒吃口肉,時不時勾欄去耍耍,這樣過一輩子便是最好了,老了以後卸甲歸田也能拍拍胸脯說咱當過兵保衛國家。

上什麼戰場立什麼功啊,那些是傻子才會做的事!馬革裹屍,嘿,晦氣,真晦氣,誰家的兒子不是兒子呢……要死死他們去,是,他們得了虛名了,可是人都沒了還有什麼意思?永垂不朽嗎?呸,我看那還是老老實實當一輩子泥腿子合適。

你說是吧張全蛋兄弟,可別把立功做將軍這句話放在嘴邊了,晦氣。”

遊吹雲說到這裡,拍拍張全蛋的肩膀,衝著發愣的眾官兵點頭之後,便領著高山走了。

張全蛋還未回過神來,他是個粗人,遲遲沒能搞明白遊吹雲剛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可是揣摩揣摩著,越揣摩越不是味兒。

同伴們也有些懵,不知道小遊大人剛才說那番話是個什麼意思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