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家掌舵者,沒有修道之人的清淡,倒是世俗風流更多些。

“在下鄭西來,打西邊來了個和尚,哈哈哈哈。見過李仙子李道友。”

李子玉神色緩和道:“見過鄭西來道友。”

白七彩眼見那鄭西來三言兩語就和自己那清高的師父搭上了白,一時間心裡有些不安,她倒不是怕師父向著外人,而是覺得鄭西來的手段可能比預想的還要猛烈。

不過遊吹雲人已經身死,再有手段,一個死人也不會感受得到。

白七彩現在所做的,就是儘量維護一下游吹雲死後的尊嚴罷了,至於留個全屍,她都覺得不大可能。

她的目光看向躺在木板上的的遊吹雲,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還活著,還會突然跳起來,然後笑著和自己鬥嘴。

這個書呆子每次都是嬉皮笑臉的,沒個正行,想不到真正看到他正行的時候,卻是他最安靜的時候……

白七彩突然覺得有顆水珠落到自己的手上,她奇怪的捻了捻,還有些熱度,最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在流眼淚。

毫無預兆的。

她已經記不清上次流淚是為什麼了,也許是練功太苦了,也許是父親嚴肅的訓斥。

也許是自己心愛的小狗被狗販子剝了皮。

從那以後白七彩就發過誓,再也不哭了,因為哭泣是無能者的表現,意味著她無力改變現狀,意味著一切都超出她的預期來進行。

白七彩從來都討厭意料之外的狀況,這次尤其,尤其討厭遊吹雲安安靜靜躺在那裡的樣子。

她輕輕的拭去自己的眼淚,她要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能做無能之人。

她的心底有暗潮,拍打著這岩礁。

以李子玉的洞察力,自然知道愛徒的異常,可是她只能在心底裡嘆息一聲,只要過了這關,自己的弟子也算曆經了情劫,從此一飛沖天,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她在午時,大聲問那已經嚇傻了的陸遠:“作為遊吹雲的記名弟子,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陸遠趕緊搖頭,因為他發現鄭家那邊的視線一個個要生吞活剝了。

這時,鄭西來突然打斷李子玉,向殿外眾人說話,話語強勁,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落在他們的耳朵裡面。

“遊吹雲之罪,罪可致死!可否請掌尊容我陳述遊吹雲的罪惡事實,好讓悠悠眾口不起非議?”

李子玉點頭道:“理所應當。”

鄭西來咳嗽了一聲,緩緩站起身,他的身材並不高大,但是那種不怒自威深深地印入眾人的腦海中。

“第一條罪過,乃是在今年入門考核中,以作弊的方式透過考驗取得第一名的形式——這一點,主事弟子唐婉可以作證。

是吧唐婉?”

聽到鄭西來提到入門考核,鄭開和唐婉的面色一變,鄭開的臉有點漲紅,而唐婉則如夢初醒般,聽到鄭西來點名:“是的……是這樣的……”

唐婉這話一出,大殿外譁然。

因為他們都知道遊吹雲在迷窟救過一些人的性命,涉及到很多人,其中就有唐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