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年在黑暗中疾行,但並不是瞅準一個方向直行,而是不時調整方向。

遮天蔽日的魔域劫氣會混淆人對方向的感知,瞅準一個方向悶頭走,最終十有八九會走出不規則的圓圈,必須不時調整方向,才能走出去。

不時炸響的轟隆雷聲,讓尋找正確方向變的稍微簡單了些。

可即使如此,為了趕時間的連續縮地成寸,依然消耗了江玄年大量靈元。

在終於跨越生死的界限,再度見到昭昭天日之時,江玄年來不及歡欣,便半跪於地哇的吐出一口血。

“快看,有人出來了!”

有人發出了驚呼。

“上馬結陣防備!立刻上馬結陣防備!小心是魔域派出來的探子!”

有人在呼喝。

江玄年立刻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跡,重新站的筆直。

太玄真月派嫡傳,絕不示弱於人!

循聲看去,江玄年看到了數十名頂盔摜甲的騎兵,他們結陣守在一個原木打造的瞭望塔下,刀劍相向。

那瞭望塔上,站著個一個身穿硃紅箭袖飛魚服、揹負雙手斬劍的劍士,他身側還有兩個已張弓搭箭的牛角長弓手。

長弓手搭在弓上的箭矢,分明是破法箭。

這種造價高昂的破法箭,對付邪魔異鬼基本上沒啥效果,用來射修仙者倒是殺傷力不低。

如果那兩個箭手果真都是神射手,以江玄年現在的狀態,最多中三箭他就會失去戰鬥力,然後就只能戰略轉進了。

這樣當然不行。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會守在此處?”

江玄年率先發問。

“你,又是什麼人?”

那揹負雙手斬劍的錦衣人反問,聲音洪亮氣息綿長,分明是個入品的高手。

俗世武者大致被分為九品,八九品不入流,也就能欺負欺負普通人,六七品算是三流之列在江湖上也能有個名號了,在往上的五品武人,就馬馬虎虎算是二流高手了。

當然,即便江玄年現在狀態極差,可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調息準備,一口氣殺十個八個五品武人,不在話下的。

所以剛剛問話之時,江玄年分心二用,悄悄又將1點福緣兌換成了陽壽。

與之同時,他悄然縮入寬大衣袖裡的右手,也捏出了雷法手印。

“貧道乃戩山派第十六代弟子公孫秉!”江玄年毫無心理負擔的報了某人的名號:“貧道有重要情報必須立刻上戩山通報我家劍主,若誤了我戩山派的大事,你們……恐怕承受不起我家劍主的怒火。”

“公孫道長,戩山派我等自然得罪不起。”那錦衣人反手從背後緩緩拔出了雙手斬劍:“但你怎麼證明,你不是被魔域派出來的探子?”

“這位大人,你難道不知道,只有極少量女人和動物,會被魔域劫氣汙染成可以能夠短暫走出魔域的探子嗎?”

江玄年故意說的很慢,邊說邊暗暗調整呼吸、鎮壓沸騰的血氣。

事實上,他也不相信這群駐守在魔域劫氣邊緣的守衛,他們距離邊界實在是太近了,近到了可能被劫氣影響神智的程度。

徽國的君臣,都是傻子不成?連這麼基本的注意事項都不知道嗎?

還是說,這情況根本就是有人在故意為之?

“果真只有女人和動物,才會變成魔域的探子?”

扶劍而立的錦衣人,被江玄年憤慨中帶著篤定的態度折服,不由反問,

轟隆隆——

又一陣雷鳴響起。

這一次,江玄年終於看清楚了方向。

“不好!來不及了!該死的魔域雜種!它們已發動了攻擊,正在攻擊我家劍主!我必須立刻去幫忙!擋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