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辰的發聲表面似乎沒有什麼問題,畢竟是為了破案嘛,很可能姜柔小時候目睹的一些東西就是破案關鍵。只不過讓人刻意去回憶自己母親被害的場景,這種做法實在有些不妥,而且這個人還是赤霄城的繼承人。

聽到段辰這樣問姜柔,秦莊趕緊出聲阻止:“段兄,你別為難柔兒小姐了。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柔兒小姐不過只有五歲而已。他那麼小,時間又過了那麼久,就算當時她看到了什麼,現在也不可能想得起來。你這樣做,除了會讓柔兒小姐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情以外,對這案件並沒有什麼幫助。”

此時,廳內也有其他人站出來發聲了。大多數人都覺得秦莊的話很有道理。當年那件事情本來就已經在一個小女孩心裡留下了悲慘的陰影。現在舊事重提,除了能喚起她那段悲傷的記憶外,根本不可能挖掘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如果真有什麼關於兇手的訊息,早在當年她就已經說出來了。所以,如果只是想獲得當年的一些案情資訊的話。那麼只需要去翻閱那個案子的卷宗就可以了,完全沒必要當面再去問人家。

見大多數人都向著姜柔說話,段辰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趕緊躬身道歉:“對不起,柔兒小姐。是屬下魯莽了,因為太過關心這採花案,所以我一時間亂了方寸,糊塗了。還希望柔兒小姐能夠原諒。”

姜柔抬了抬手,沉聲道:“段統領,你不必道歉。如果我真的能記起一些對案件有幫助的資訊,肯定會告訴大家的。關於我母親遇刺的那些資訊,當年我就已經全都說過了,若果你們想知道,可以去查閱卷宗。”

“諸位,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新的線索,那這件事情暫且就這樣吧。巡防工作在下會繼續加強,採花案跟遇刺案我也會查。只要有一點線索,我都會查下去。同時我也希望在座的諸位,如果你們有什麼新的線索,也能第一時間通知在下。”

見眾人都沒有什麼新的線索,也沒有什麼好的提議,秦莊就把這件事情給帶過了。

...

宴會還沒有結束,但將柔已經帶著沈秀離開了如意樓。因為採花案討論結束了,他們後面進行的都是一些娛樂活動。

而姜柔來參加這個聚會,顯然不是為了娛樂的。

當兩人離開如意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姜柔一聲不吭地鑽進馬車,沈秀也不說話,默默地跟在後面也進了車廂。

馬車緩緩啟動,朝著城主府的方向駛去。車廂內,姜柔的臉色並不好看,很明顯,剛才段辰三番兩次的提及她母親遇刺的事情,讓她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

但對方的所作所為又都合情合理,讓姜柔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默默地憋在心裡。這會兒沒了外人,她的臉色自然就不好看了。

“你沒事吧。”沈秀小心地問了一句。

姜柔不答,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又過了許久,沈秀再次輕聲問道:“姜柔,那個段辰除了他是站在聶長歌那方的,跟你有什麼其他仇怨嗎?”

姜柔收回遠眺的目光,看向沈秀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對於姜柔的目光沈秀不閃不避,正色道:“因為我發現他三番兩次的故意提及你母親的事,似乎並不是單純的為了破案,更像是在故意刺激你。”

姜柔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段辰雖然跟我們立場不同,但他不像是會做這種幼稚事情的人。而且他的推斷沒錯,這採花案的兇手很可能真的跟我母親那件事有關係。”

姜柔的話讓沈秀感到有些意外。難道她剛剛那不善的臉色不是因為段辰提及她母親的事?

見身後一件迷惑,姜柔解釋道:“你有所不知,這兩件案子除了段辰給出的那個推斷以外,它們還有一個聯絡。”

“什麼聯絡?”沈秀好奇道。

“紅色面具。”姜柔的語氣變得鄭重起來,“剛才秦莊說採花案的兇手戴了紅色面具,這讓我想到了當年我看到的一些東西。”

“當年我母親遇刺的時候,我也在。襲擊者來得很突然,一共十多個,全都是好手。

因為兇手的目標是我母親,而不是我,所以護衛才能保護我突出重圍,但我母親就沒那麼幸運了,遭到了迫害。

在突圍的時候,我曾經也見過一個紅色的面具,是在其中一個兇手的腰間。因為當時只有他一個人的腰上有那個紅色面具,我以為只是裝飾,就沒太在意。

直到剛才秦莊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來。”

難怪,這才是剛剛姜柔突然顫抖了一下的原因。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把這個事情說出來?”沈秀不解。

“我為什麼要說出來。”姜柔反問道,“我說出來,這些人最多也就是把兩件案子給聯絡起來而已。可有了段辰的那一番推測,就算沒有這個線索,眾人也已經把兩件事情聯絡起來了。”

確實,說出紅色面具的事,最多也就是把兩個案件給聯絡起來而已。

但說出來,顯然會更讓秦莊確信這個事,查的更堅決一點。姜柔選擇不說這個事,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喂,沈秀。你聽了一晚上,有沒有什麼想法?”姜柔沒有繼續糾結紅面具,而是問起了沈秀的看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我知道的資訊還沒你多。”

“可是你很聰明啊。”一句誇獎的話從姜柔嘴裡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