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尊,外面鬧得這麼厲害了嗎?”

“嗯,甚大矣!”

“...”

黃州城內,被黃州知府這四個字震住計程車紳不在少數,回想起前幾個月在安徽江蘇大腦天宮般的奉天軍,再想想如今一舉兵便席捲了大半個湖北還有鄰近的河南陝西四川等地的白蓮教,黃州士紳,或者說整個湖北計程車紳都感覺到了一股危機即將到來。

你以為他們要開始向朝廷捐錢捐物了?圖樣圖森破,湖北士紳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私底下擴招家丁,同時把家小細軟送到湖南,自己則留下來觀察形勢。

這一套方法自然不是憑白出現,這都是在聽聞了安徽江蘇被奉天軍禍害和湖北當地被白蓮教禍害計程車紳慘狀之後,他們總結出來的深切教訓。

士紳跑路,又要剿匪,常均表示很頭大,沒有得到乾隆的聖旨,他是不敢隨便開徵新稅或者加稅的,沒辦法只能對經過省內的商人下手。

十一月開始,湖廣境內的大小商品價格全部上漲,少則三成多則兩三倍,下至大米棉布上至絲綢茶葉,總之為了應對嚴峻的形勢,常均對商人可以說毫不留情的動起了刀子。

當然,湖南地區沒有被白蓮教霍霍的州府也別想好過,雖然不能加稅,但是常均玩了一手移花接木,湖北境內被白蓮教佔據而收不上來賦稅的地方,其的賦稅全部轉嫁到了湖南境內,這手操作雖然不和規矩,但是也讓人挑不出來什麼毛病,而這一進一出之間,收了多少賦稅,賦稅又進了誰的口袋就成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問題。

冬雪無情,湖南乾州廳的官道上,六個騎著矮馬的文人打扮公子正有說有笑的攀談著,在其身邊左右是幾十人的隊伍,其中有三十個是挎刀持槍,馬背兩側囊袋則掛著弓箭的家丁。

僅從裝束上來看,這是一行我大清地位崇高計程車子結伴相遊的隊伍,三十個裝備精良的漢子足以打消官道兩側虎視眈眈的苗民。

“少吉兄,此去辰州赴任,他日再見便不知何時了,正好這裡風光大好,餘弟身無長物,只能贈詩一首了,還望少吉兄不會嫌棄。”

“哈哈,哪裡哪裡,整個四川誰不知道王賢弟的詩詞?愚兄可受不起啊!”

“...”

正當這幾個風騷士子互相吹捧之時,左近一處官道旁的草叢晃動了一下。

緊接著,從裡面就鑽出來幾個穿著獸皮麻布混雜衣服的苗民娃娃。

“...”

帶隊的家丁眼神一凜,環視四周之後,已經抬起火槍並且扣動在扳機上的手指緩緩鬆開。

“公子,給些銀錢吧。”

他上前尋了自家公子說道。

身邊是馬兒的不斷嘶鳴,即便有人沒看到危險所在,但緊張的氣氛和第六感還是讓他們清楚,最好不要反抗,破財消災才是最好的選擇。

“嘖,這麼冷的天,還出來幹這剪徑的勾當,大福,散些銀子。”

嘩啦啦的銀子散出去,苗族娃娃先動手抓起來,而後是從山林中竄出來的一群苗人,如旋風般,將地上的銀子一掃而空後,官道兩側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遠,一行人才放下心來。

“嘖嘖,千年仍是如此,蠻夷果真不可教化...”

看了看比狗啃還乾淨的地面,一陣陣爽朗笑聲響起,繼而消失在乾州廳至辰州府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