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蕪湖出,九江總兵憤憤不已,而他手下的兵也是無比氣憤。

“這叫什麼事!明明城時一起打的,現在卻只能他們搶,合著我們就是來當苦力的?”

“嗨!別提了,今後眼睛放亮點,腿腳都麻利點,要是佔了城搶了女人糧食銀子,說什麼也不能讓!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就是就是!誰敢搶老子的東西,老子跟他玩命!”

“可惜了,聽人說江南的小娘子嫩的很,再想搶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江水中,袁飛龍聽著這些九江兵的抱怨,眼睛一亮,緩緩沉入了水下。

採石磯。

“將軍!韃子攻下了蕪湖,現在分為兩部分,一部安慶兵正在城裡駐紮,另一部九江兵正朝咱們這邊趕來!”

袁飛龍甚至都沒擦一擦身上的水,直接帶著一腦袋的浮萍就步入了朱移山的帳內。

朱移山看著他這幅模樣,嗯了一聲:“辛苦了,袁卒帥,坐吧。”

袁飛龍,巢湖水匪,手中人馬不多也就兩百多人但是個個都是混跡江河湖海多年的老匪,甚至曾經袁飛龍還帶著幾十個兄弟出到過南洋截殺一個仇家。

在巢湖乃至整個長江下游的地面上,袁飛龍都是能數得上名號的。

而他和朱朝先其實早前是有過交集的,從南洋運送槍炮進入泗州,就有袁飛龍的幫助,而今朱朝先起兵之後袁飛龍便一直關注著局勢,在朱朝先舉兵西進和州之後,馬括攻克巢縣也是有袁飛龍的助力的。

為做回報,朱朝先就給了袁飛龍一個水師營的編制,令他招募巢湖沿岸的漁民,至於糧草武器輜重之類,也是毫不吝嗇絕不區別對待,一律一視同仁。

袁飛龍拱手坐下之後,將他的所見所聞交代了出來。

“那支九江兵,似是因為沒有入城劫掠而大發牢騷,若我們能以財物輜重引誘他們,必定能使對方進入預定場所。”

朱移山點了點頭,西路來襲清軍是由安慶和九江兩支部隊組成,這他是知道的,只不過領軍的安徽巡撫竟然歧視九江兵,對安慶兵和九江兵區別對待,還讓九江兵獨自東進作為前鋒。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能將這支處於憤怒情緒的九江清軍引來消滅或者擊敗的話,西線戰場不說大獲全勝,至少也能在短時間內讓安徽巡撫不敢再輕易進軍了。

“不過我軍都是小船,需要天時,這兩日都沒什麼風,怕是不好辦吧?”

朱移山問道,小船需要靠風才能快速行進,而且需要大風,因為他們處於的是下游要想攻擊清軍就是逆流而上,如果沒有大風將會難以達到貼近敵人船隻的目的。

聽到朱移山問這個,袁飛龍便露出後槽牙,笑道:“將軍無須擔心,老袁我水上撲騰這麼多年,觀察天象的這點手段還是有的。”

“眼下正是盛夏,不日多雨便是多風,前些陣子下了一場暴雨,而今又幾天沒有風雨,明後兩日必來大風!”

一旁的趙大山接著問道:“風向如何?必須得是東風北風或是東北風才行,不然就遭了。”

袁飛龍一飲而盡桌上的酒,拍著胸脯說道:“趙兄弟,將軍,你們只管放心,這身本事都在這兒,你瞧!”

跟著袁飛龍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外面的樹梢開始左右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