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命也!”

朱朝越沉沉一嘆,神情頗為的抑鬱,然而到底是二十歲就中了舉人的聰明人,再經過上次跳水自盡未果,朱朝越心理較之前已經強大太多了,就算是聽到自己大哥造反,也沒有太過震驚。

“明天,明天我去見見大哥,這些年我雖然一直用功讀書但並非對家裡的事一概不問,大哥早有預謀而如今倉皇舉兵,一有不妥即入死地!”

“三娘,四百年前有唐賽兒縱橫中原,今有你三姑娘戰於淮右,三娘,你離南京隨我而來,想必是抱了必死之志吧?”

三姑娘痴痴笑了:“妾身一介女流,留在南京不過是陪笑賣色,人老色衰之後過的淒涼,倒不如隨明鏡和將軍一起做一個瀟灑女賊,也是快活。”

“也好,也好...”

...

江寧,匆匆趕到這裡的兩淮鹽政尤拔世神色不忿,他看了自己那個兒子的遺體,死的好生悽慘,心口被人狠狠捅了幾刀,讓人發現時,已經是沒氣了。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不過事發當晚訊息就通知到了江寧將軍以及兩江總督府邸了,新任兩淮鹽政的公子在江寧被殺,這種事情不讓人聯想到什麼實在很困難。

所以,他們的動作很快,十八日晚上的事,次日一大早通緝令就出來了。

“泗州朱朝先?”

尤拔世捏著一張通緝令,問道。

“是!公子與此人弟弟有矛盾,當日此人去尋公子,晚些時候就不見蹤影了,與此賊一起來江寧的人也都不見了。”

“不見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兩江總督就是這麼做事的?!”

狠狠將通緝令摔在地上,尤拔世強壓著心裡的怒火,喝問道。

一旁的幕僚沉默不語,低下身子撿起通緝令,凝視了起來。

“怎麼?你認識此人?”

幕僚拱手回應:“回東翁,剛來揚州的時候,在鹽院裡翻過兩淮鹽商的花名冊,倒是對這個朱朝先有些印象。”

尤拔世來了興趣,雖然說還沒有確切訊息肯定朱朝先就是殺他兒子的兇手,不過根據現有的資訊來看,八九不離十基本就是這個人了。

所以,尤拔世自然想了解一下朱朝先,以便順藤摸瓜,扒一扒對方背後的人是誰。

“說來聽聽,此人身世背景以及如何起家的。”

“東翁,朱朝先此人...”

“是新任的兩淮運鹽使王昶嗎?”尤拔世搓著小拇指問,幕僚腦袋一縮,連忙拱手:“東翁,可不敢這麼說,王昶乃是陛下身邊的紅人,此番任運鹽使不過是下來鍍金,並非與東翁爭名奪利,而且此人向來清高,想必不會做這種事的。”

尤拔世眼皮一跳,有些慍怒:“那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