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初春和中原的初春完全不同,中原的初春則是帶著一絲的暖意,而西北的初春依舊是寒風刺骨。

中原的這個時候,冰雪基本已經消融,那沉寂了一個冬季的江河也開始奔湧起來,而西北的草原依舊是積雪遍佈,時不時還要飄下一些雪花。

李靖率領的大軍已經來到了青海湖旁,這裡的部落早已經撤離了,留下各種生活的痕跡。

即便是李靖都是第一次到達這裡,經過數天的跋涉,唐軍已經很是疲憊了。

即便是李靖知道伏允這個老小子在附近,他也不得不讓手下的將士修整一番。

大量的探馬在紮營的時候已經撒了出去,他們沿著青海湖向各個方向探查而去。

今日是進入草原之後最好的天氣,那太陽高掛在天幕之上,陽光穿過雲層射向大地,地上積攢了一個冬季的積雪也開開慢慢消融。

漸漸匯成了一條條小溪蜿蜒著朝著各個方向潺潺而去。

輔兵依舊是做著安營紮寨的任務,他們把帳篷之類的從馬車上卸下來,由外向內一點點的搭建起來。

在營地的中央帥帳早已經搭建好了,不少計程車卒找了一塊向陽的地方背靠背坐了下來聊著天,化解著心中的緊張。

外面顯得格外的熱鬧,而帥帳內則是格外的壓抑,甚至帶著幾分的冰冷。

李靖來時候的擔憂終究是發生了,從侯君集的奇兵出現在青海湖的時候,伏允那老小子就開始逐漸收攏部落和手下的大軍,逐漸的朝著後方退去。

原本李靖是打算在青海湖和吐谷渾決戰,如今看來這已經變得不現實了。

想要抓到吐谷渾的主力需要繼續深入草原,但是前方的環境和路途他們都一無所知,相反,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的吐谷渾則是對這裡充滿了熟悉。

可以說唐軍在天時地利人和上都不佔據優勢,甚至還處於劣勢。

表面上看吐谷渾的大軍已經浮現出了頹勢,一直在不斷地往後退卻,大唐軍則是佔據了優勢。

可事實上這是草原人經常使用的戰略,那就是和唐軍繞圈圈,從而達到將其繞迷,切斷他們的供給,從而圍殲。

本來按照李靖的設想,他們最遠也不過追至青海湖,雙方開展決戰,一舉覆滅吐谷渾。

帥帳之內,李靖環視了一圈手下的將領,輕輕敲擊著桌面,“諸位如今情況你們怎麼看?”

帳內眾人皆是沉默了下來,一臉的無奈。

他們能有什麼注意,讓他們衝鋒陷陣完全沒有問題,若是問他們對戰略的看法,等於是對牛彈琴。

就在這時候,李道宗站了出來,他抬手對著李靖抱了抱拳,“大總管,末將以為當先行撤退之鄯州城,如今天時地利人和無一,若是強行追擊,前方路途不明,萬一被埋伏了,我等即便是自裁也難以面對大唐百姓。”

“是啊,大總管,我軍數十萬人,每日的耗費都是巨大的數字,雖然這些年朝廷有些餘錢,可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若是追擊,單單後勤運輸都是一道難題,這草原上又何止吐谷渾。”李道彥也站出來說道。

其餘人雖未曾言語,但眼神之中都是閃過一絲的贊同,若不是李靖軍神的威望放在這裡,恐怕他們早就嚷嚷著退兵了。

李靖微微頷首,但並沒有說話。

等了一會之後,再無其他人開口言語,李靖眼神中閃過一絲的遺憾,正準備說話。

侯軍局猛地站了起來,來到帥帳的中央,朝著李靖抱了抱拳。

“大總管,末將不贊同!”

“哦?你可是有什麼想法?”李靖先是一怔,很快便回過神開口問道。

侯君集大步流星的來到李道宗和李道彥的面前,先是深深看了兩人一眼,這才開口問道,“按照兩位將軍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就撤兵回去?”

“不是撤退,而是等待時機!”

“呵,就像剛才兩位將軍說的一樣,數十萬的大軍每日耗費都是巨大的數字,難道回到鄯州靜待時機就不耗費了?”

“大軍經歷了數十天的跋涉方到達此處,前朝未曾來過此處,我等來到此處已經是勝利了,末將認為此時應當乘勝追擊。”

“呵,敢問候將軍,你可知伏允的位置?”李道彥冷笑一聲,抬頭盯著侯君集問道。

“不知。”

“既然不知其位置,談何追擊?”李道彥反問道。

李靖並沒有言語,而是在心裡琢磨起來此次的戰役,這次大戰和以往完全不同,處處透露著蹊蹺。

在吐谷渾圍困鄯州城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去別的地方掠奪為何要把鄯州和涼州圍困起來。

這樣他們不但得不到他們需要的東西,反而會造成巨大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