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家剛被抄家緝拿,高鴻就曾與護衛提出說要見陳恪一面。

之前,陳恪一方面確實也是脫不開身,另一方面也是為晾晾他。

畢竟,是高鴻主動尋上來的。

他若一找就去的話,那還不得以為他好欺負?

其實,陳恪也並不想把高家一竿子打死。

若處置太狠了,那些與張士誠餘黨有過牽扯,卻著實已經洗心革面之人,會因擔心被朝廷清算,而繼續頑抗倒地。

所以說,即便高家所有人皆都十惡不赦,也總得挑出那麼幾個赦免了,給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的。

晾了兩三日,陳恪也終騰出了些空閒,這才主動到了高家。

陳恪作為副使,高家的事情雖說是由湯和來負責,但他出入也是不會受限制的。

進了高家,陳恪直接去見了高鴻。

高鴻作為旁系子弟,平日裡是沒資格住在高家主宅當中的,這也是高家出了事兒,他才終有資格踏進了高家。

高家嫡系子弟,在府中有住處的,基本都安排在自個兒的房間關押,像高鴻這種旁系子弟,在府中沒什麼住所的,基本都是好幾人關押一間。

沒有睡處的,只能打地鋪。

高鴻為了安靜,自個兒選了間許久不用的雜物間,簡單收拾了一下,住了進去。

打掃的雖然還可以,但一進去仍舊可聞到一股發黴的味道。

陳恪進去的時候,高鴻正在讀書。

從高鴻的一番表現來看,倒也可算是個可造之材。

隨著門吱呀一聲被開啟,高鴻瞅見陳恪進來,當即起身。

陳恪抬抬手,笑呵呵地問答:“你不是在早就想尋我了嗎?我來了,有何事說吧。”

已到現在這種處境了,高鴻還能說出什麼大道理來,陳恪倒還真相聽聽。

陳恪開口後,高鴻起身提起旁邊一條破爛的凳子放在書桌之前的,道:“江寧侯,先行請坐吧。”

坐就坐,有何不敢坐的。

陳恪坐下,高鴻隨之落座在了陳恪面前。

坐下後,這才開口道:“在下本知有錯纏身,本是沒資格請求赦免的,但在下還是想與江寧侯毛遂自薦,在下熟讀四書五經,今生之夙願就是能入仕為官濟世安民,但怎奈身在高家,自讀書之時起就不準考大明的官,怎奈在下一身抱負無從施展。”

有那個能力,無論是否毛遂自薦,陳恪都不會不重要。

陳恪不說話,高鴻仍舊喋喋不休,道:“家主迂腐,自以為逃往海外的張士誠餘黨還有反攻的機會,其實殊不知,既有能力,在盤踞江南富庶之地的時候就能一同天下了,何必等到現在再談反攻之事?”

高鴻所言語的這些可都是事實。

“可惜,家主太過執拗,誰勸都聽不進去,高家又如此結局純屬預料當中,只是高家不少人,並不贊成家中所為,且家中所做的那邪惡,他們不僅沒參與過,還曾對百姓多有支援,求江寧侯能保下他們。”

高鴻說了這麼多,就兩個意思,一是毛遂自薦告訴陳恪他是有本事的,二是請陳恪能保下高家那些無辜之人。

不管怎麼說,高鴻敢為自己爭取,這精神就值得稱讚。

高鴻該說的都說完後,陳恪並未馬上表態,呵呵一笑道:“不管那些人是否參與了,但高家所做的那些足夠牽連九族了,還有你,你也在高季同九族之列吧?就你這個身份,即便你真有毛遂之才怕是也很能被中重用的。”

嚴格來講,就高季同所做的那些事情,高家所有人都很難被赦免的。

說著,陳恪又問道:“你能給我帶來何種好處?”

有了好處才值得被赦免。

雖說,陳恪早就已做好為高家一部分人赦免爭取一下的準備了,但若是能讓高鴻表一下自己能做的事情,那還是要說一下的。

如此,有需要高鴻的時候,他能夠更加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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