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多久,陳恪便出現在了東暖閣中。

進入東暖閣,陳恪先行見禮。

面對陳恪的見禮,老朱只從鼻子中哼出一個字,一看就是心情不太好。

陳恪腦袋中過濾了好幾遍自己這段時日有無得罪老朱之處,實在想不起來,這才放下心來。

雖說不是自己得罪老朱的,但還得得小心著些才是,萬一被老朱當成出氣包,也冤得慌。

見禮過後,朱標直接把兩張價值一貫的寶鈔遞了過來,道:“你可能看出這兩張寶鈔有不同之處?”

老朱生氣是因寶鈔?難道老朱發現寶鈔的弊端,是要精進寶鈔了?

陳恪接過,兩張認真反覆對比過後,終於給出了一個答案,道:“兩張的龍紋花欄處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可知哪張是真,哪張是假?”朱標當即又問道。

這兩張寶鈔中,有一張是假的?

陳恪反覆端詳始終未能給出一個答案,這兩張寶鈔除卻龍紋花欄處有些不同之外,再無其他一頂點兒區別。

他使用寶鈔之時,可從未仔細觀察過真寶鈔長什麼樣,很難判定哪張是真,哪張是假。

既從這兩張判定不出來,那便再尋個其他辦法來解決。

陳恪隨之從自己身上拿出一張寶鈔對比了一下,很快給出了一個答案,道:“這個是真的。”

從陳恪手中接過寶鈔,朱標臉上的笑意不見。

緊接著,老朱又拿來了陳恪從身上拿出的那張寶鈔,對比一番後,把兩張寶鈔同時還給陳恪,道:“你說錯了,這張是假的,你說的那張包括你手裡的這張都是假的。”

什麼?他手裡的是假鈔。

說著,朱標從老朱的御案上又拿來了一張寶鈔,遞給陳恪道:“你再對比一下,這張剛從寶鈔提舉司拿來的新寶鈔。”

兩張對比,他手裡的那張果然與這張不一樣。

寶鈔提舉司拿來的寶鈔哪能有假,不用說,他手裡的定是假的無疑了。

確定了真假,陳恪倒是擔憂起來了。

他手裡這寶鈔不過才一百文,假的就假的吧。

可他名下還有四季小吃鋪子和一個澡堂子,那些夥計根本就沒考慮過寶鈔真假問題,每日進賬那麼多,怕是得收不少假鈔。

“今天四季小吃鋪子剛分賬,這寶鈔就是從那裡收來的,這還不知還有多少未被發現,哪個天殺的做這種沒屁眼的事情...”陳恪恨恨罵道。

正罵著,一旁的朱標幽幽吐出一句,道:“這寶鈔是老八弄出來的。”

“啊,潭...潭王弄出來的?”陳恪大吃一驚。

再沒錢也不能幹這種事兒吧?這不是刨他老朱家自個兒的根基嗎?

這潭王果然與眾不同,先是與宮女瞎搞,現在竟又曝出了私印寶鈔之事情。

怪不得,老朱怒意難平,原來是因為這個潭王啊。

瞅著老朱不快的臉色,陳恪馬上轉口,嘿嘿一笑道:“鋪子和澡堂子收的錢皆是些小錢,損失不了多少的。”

去鋪子和澡堂消費的錢是小錢,但架不住有人拿著大面值的去消費,鋪子和澡堂子給人家找出小面值的啊。

碰到這種情況他們更虧大了,等於是說這人除了吃東西和搓澡沒花錢外,鋪子和澡堂子還得倒貼給人家錢。

陳恪憨憨解釋,老朱的心思也不在這個上面,只問道:“少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你心裡怎麼想的,咱還不清楚,你就說此事該如何處置吧?”

就知道把他招來準沒好事。

那潭王怎麼說都是老朱親兒子,他能怎麼說,私造寶鈔者斬,難不成老朱真能把他親兒子斬了不成?

面對老朱的諮詢,陳恪並未立馬回答,只道:“臣能問一下,怎麼確定這批假鈔是來自於潭王的嗎?”

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沒搞清楚,這讓他怎麼說。

萬一說了半天,這事兒與人潭王一毛錢關係沒有,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