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來回踱步幾次,正要踢翻自己剛坐過那椅子,許是想起了之前答應馬皇后的事情,竟生生忍住了。

馬皇后說不讓老朱生氣,只是讓老朱看淡這些冷靜之事,可沒讓老朱把怒氣憋在心中。

這種怒氣在心中憋得久了可也是要出問題的。

馬皇后起身,抓住老朱的大手,給他以安慰,勸道:“這世間萬物之事總歸是不能事事如願的,梓兒幼時沒能教育好他,才使得他長大犯下此种放縱之事,也怪我,好在他現在年紀還小,還有斧正之時。”

斧正機會是還有,但朱梓長歪也怪不得馬皇后。

被馬皇后帶出來的朱標寬仁謙和,朱棣能征善戰。

一文一武,這是最好的佐證。

“哼,朱梓他親孃還在,哪怪的著急你,那些宮女達定妃宮中,此她怕是一早就知道吧?”老朱問道。

朱梓與自己宮中宮女眉來眼去的私會那麼久,若說達定妃一點兒風聲都不知曉,那可一點兒可能沒有。

馬皇后沒做否認,只道:“達定妃不善處理宮中之事,與宮中其他嬪妃也沒太多交情,出了這樣的事情,怕是不知該如何做了。”

達定妃一個婦人,對老朱又滿是不信任,碰到此事自是不知該如何斧正。

自然只能是使朱梓在錯誤的道路上漸行漸遠了。

聽馬皇后被達定妃辯解後,老朱又是一聲冷哼,道:“那婦人至始至終怕還在想著陳禿子,從來就未與咱一條心過。”

老朱從未信過達定妃,達定妃又怎會與老朱一條心。

更何況,達定妃對老朱的敵意確實仍舊很深,即便老朱能夠放下介懷,達定妃怕是也很難釋然。

馬皇后也無法再勸,只能道:“梓兒分藩長沙,回京次數有限,與那些宮女見面機會寥寥無幾,等他下次回京多加註意著此事就是了,另外,除當場被抓宮女外,就不要再往大再擴了。”

本來只抓包一個,若非得把此事調查個水落石出,懲處了那些所有與朱梓有關聯之人事小,皇家損顏折面事大。

“至於梓兒,讓他馬上返回封地,命王妃與王府官吏多加勸誡著,以防止其再犯錯。”馬皇后最後又道。

這樣的處置方法著實是目前最為合適。

現在朱梓剛剛成婚,老朱即便要懲處他,也該考慮英山侯於顯的面子。

你兒子才剛娶了人家女兒,就與宮女廝混,而且還不是一個,很容易被懷疑是故意騙婚的。

說著,馬皇后又道:“此事不僅要與梓兒王妃道個歉,也得與英山侯說上一聲。”

在古時妾就是奴僕,是可以任由給予,買賣的物件,蘇東坡不還把已懷孕的小妾送人了嗎?

但在剛成婚的時候便納妾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更別說,你還是在與宮女廝混。

如此,很容易讓人懷疑是王妃有什麼毛病。

單純這一點兒,孃家爭上一口氣也不是不行。

剛才老朱只顧生氣了,根本沒想到此種關節。

他可以平衡朝中各方力量,給於顯扣上胡黨的帽子,可卻不能因為他兒子的過錯,就把人於顯怎麼著。

若真這樣做了,那是讓人戳脊梁骨的。

“行,你遣使送那逆子回去,去了長沙,與王妃解釋一下,另外,於顯那裡,你也遣人安撫一下。”老朱鬆口。

這事兒算是皇家的私事,且又算後宮之事,由老朱遣使出去不甚合適,馬皇后出面解決這個事情,方才是最合適的。

說著,老朱又道:“達定妃宮中所有宮人,包括內伺,皆調至宮中苦役最甚之處,重新換上新人,那逆子回長沙後,不準離開王府半步,何時幽禁結束,視他表現而定。”

對於那些達官貴人來說,這種軟禁也著實是頗為憋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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