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鳴再次開口。

這次為讓徐允恭和沐晟記錄,故意放慢語速,說的異常緩慢。

“是這樣,喬雲他因被淘汰之事心懷不滿,常說那些病患看不上他,那他就讓那些病患看看他的本事。”

停頓了一下,宋鳴又繼續道:“喬雲說的是他們,許是也包括安樂伯,具體都指了誰,小人倒也細問,反正他用鶴頂紅煮水後之泡了當歸,之後便與太醫院送藥的小吏發生了碰撞,把有毒的當歸替換了過去,他還說用鶴頂紅泡過紅參,枸杞才最不易被發現,只是那些東西不常用,若送去的藥材中沒有那些,怕白忙活。”

這些可都是私言,也是足可以把喬雲置於死地的私言,喬雲若還把宋鳴當朋友,那可就是傻了。

宋鳴正欲再次開口,門外窗戶跟前便響起了一陣嘈雜。

片刻的功夫,湯醴和常森帶著喬雲闖進。

進門口,湯醴首先拱手道歉,道:“陳教官,他非要進入,我們兩沒攔住。”

這藉口找的真是夠拙劣,就你們兩個那塊頭,攔不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喬雲?

陳恪給了湯醴一個白眼,懶得再搭理他。

而另一邊的喬雲,就在湯醴解釋之時,便已經躍到了宋鳴身旁,抓起了宋鳴的衣服,咆哮著吼道:“宋鳴,我殺了你,虧得我把你當朋友,你竟出賣我。”

宋鳴被綁縛的椅子後面還靠著張桌子,喬雲推攘咆哮,除了往其臉上噴些唾沫,倒也沒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面對氣勢洶洶的喬雲,宋鳴倒像是一個受害者,一臉的鄙夷道:“誰和你是朋友?像你這種傲慢又目中無人且還心狠手辣之人,誰願與你相交?”

許是宋鳴所言戳中了喬雲軟肋,在宋鳴的這番話出口後,喬雲更為暴躁,本是抓著宋鳴衣服的手直接改抓脖子了。

宋鳴臉脹的通紅,一看喬雲就是下了死手。

宋鳴身上還有其他線索呢,被喬雲殺了算怎麼回事。

當即,陳恪招起了湯醴和常森,道:“還看戲呢?還不把人拉開。”

他們的目的是看宋鳴和喬雲決裂沒錯,但也得有個度啊,總不能非得等腦漿迸裂,兩個死上一個才算完吧?

陳恪吩咐,湯醴常森,就連徐允恭和沐晟都上來幫了忙。

掰手的,拉胳膊的,在費了些許力氣後,終把喬雲和宋鳴分開。

宋鳴被綁縛著,自不是喬雲的對手,在把喬雲從其身上拉開後,脖子上留下了兩道清晰可見的手指印。

宋鳴一個勁兒的乾咳著,控訴道:“安樂伯,喬雲他瘋了,他這是要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有些不太準確,不過喬雲倒真有殺了宋鳴的意思。

陳恪不置可否,冷著臉吩咐道:“把喬雲帶下去。”

讓喬雲知曉他該知道的就行了,其餘的自不需要他聽了。

喬雲被湯醴和常森押著帶走之時,還一個勁兒的罵著宋鳴的八輩祖宗。

直到走出老遠,罵罵咧咧的聲音才終於消失。

直到聲音消失,陳恪才帶著幾分訕笑,道:“著實抱歉,我本是想把喬雲換個地方關押的,哪知他竟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竟敢在太醫院行兇,你放心,我馬上就讓他長長記性,也算是給你報仇。”

說著,陳恪直接吩咐負責記錄供詞的徐允恭和沐晟,道:“你們去找個人來,給宋鳴治一下脖子上的傷,我們太醫院別的沒有,藥可多的是。”

宋鳴身上的東西可不止這些,不然他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為何要為淘汰的醫者打這個抱不平,整個京師的俠義之士又不是死絕了。

陳恪吩咐,宋鳴自是千恩萬謝。

在宋鳴的感謝中,陳恪又道:“還得再委屈你在這裡待會兒,等喬雲把該說的都說了。”

這理由倒也能說得過去。

從宋鳴房間離開,陳恪直接到了喬雲的房間。

此刻喬雲的情緒還未平息下來,臉漲的通紅,見到陳恪進來,當即問道:“你對宋鳴做什麼了?”

這是懷疑宋鳴因不得已的原因才出賣了他?

陳恪雙手一攤,道:“你覺著呢?我記著你是把他當朋友的吧?可他好像並未把你當朋友吧?”

不管他對宋鳴做了什麼,宋鳴否定喬雲是其朋友可是事實。

這話再一次戳在了喬雲的心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