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十幾天左右,陳恪和朱雄英一行終於到了開封。

一路雖飽受顛簸之苦,倒也還算順暢。

“殿下,我們現在去何處?”陳恪問道。

他此行本就是陪著朱雄英出來的,先去哪兒當然是要由朱雄英說了算。

“先去原武縣吧,那裡此次受災最重。”朱雄英道。

從受災最重處看賑濟情況倒也是個頗為合適的選擇。

很快,一行人又輾轉到了原武縣。

整個原武縣到處可見被大水沖刷過的痕跡,道路泥濘不堪,爛磚破瓦鋪於上面才可勉強通行。

朱雄英沒有絲毫介意,直接撩起身上長袍沿著爛磚破瓦一步步往前。

朱雄英都不介意,陳恪就更沒什麼好介意的了,抓起身上長袍外,還挽起了褲腳。

走了良久,除了有泥濘道路上留下的腳印外,不見一人。

“殿下,這怎沒見到人啊,要不去堤壩處瞧瞧?”陳恪道。

他們現在是微服私訪出來的,在到處尋不到人的情況下,最有效的辦法也只能是去堤壩處了。

這地兒也最能直關反應出治理水患的成效。

“再走走吧。”朱雄英堅持,並未採納陳恪介意。

又走了幾步,瞧著幾處經洪水侵蝕留下殘垣斷壁的屋舍,朱雄英開口道:“前幾日出發前,我曾在皇祖父那裡看了開封送上來的奏報,光是原武縣便因水患死亡百人以上,更有上千頃農田被淹,大批房屋被毀,今日實際一見,情況遠比奏報上的要嚴重許多。”

只要不是有貪墨賑濟的想法,一般在報災的時候都會適當往輕報些。

“朝廷賑濟早就到了,只是不知救助情況如何。”陳恪道。

報輕報重的並不重要,關鍵是看拿著朝廷賑濟事辦的如何了。

就在此時,從遠處被衝倒的房子出露出了兩個小腦袋。

“殿下,那裡有人。”

陳恪驚呼一聲,隨之衝著遠處喊道:“喂...”

兩個小腦袋聽到喊聲站起身,也不跑,只瞪著一雙烏黑的眼睛好奇盯著陳恪瞧。

陳恪則快步走近,問道:“你們兩個在這裡作甚?”

年紀大些也不怕生,直接回道:“我家被沖垮了,我來尋尋看還有能用的傢伙什兒,免得被別人拿走。”

還顧得尋能用的傢伙什兒,看來至少沒餓著肚子。

“家裡大人呢?”朱雄英此時也到了兩個孩子跟前,出言詢問了一聲。

年紀大些的那孩子也沒挑人,對朱雄英的問題也做了回答,道:“我娘他們在縣衙,我爹他們上堤壩了。”

怪不得沒人,原來都有事兒幹啊。

“殿...黃英,那我們現在去何處?”陳恪再次徵求意見。

朱雄英不是在別人面前自稱他叫黃英嗎?那他喊聲黃英也不成問題吧?

對稱呼的問題,朱雄英並未反對,開口直接道:“先去縣衙吧。”

去縣衙看一下百姓安置的情況倒也可行。

很快,一行人隨著那兩孩子到了縣衙。

還未進縣衙,便可見聚集的人群了。

朱雄英把護衛留於外面,與陳恪二人就那麼時不時的抬一下腿,越過地上的東西,亦或者是躺著的人進了縣衙。

縣衙院子中央支著的一口大鍋異常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