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和泰客棧掌櫃出面敲響了大門。

大門開啟,和泰客棧掌櫃與開門那門子簡單說了幾句。

那門子關門轉身回去,估計是回去稟告主子了。

“修亮,義惠侯應當與你說過周德興,你覺著他會拿這個錢嗎?”

陳恪雖長在京中,但對周德興還真沒多少了解。

劉修亮沒多想,直接脫口回道:“不會,周德興也是活不下去了,才跟著陛下參加了義軍的,不會輕易往出拿錢的。”

窮怕了的人,有了錢事不願輕易拿出來的。

不過,這明顯就是被人算計的啞巴虧,即便家有金山銀山,心胸不夠大的人也不願輕易往出拿錢的。

“不願拿就行,拿了的話,這個好戲倒也看不上了,之前過來沒動靜,還以為周德興付了錢把那老鴇子打發走了呢。”

片刻功夫,門重新開啟,還是剛才那門子。

也不知那門子與老鴇說了什麼,只見那老鴇膝蓋一彎,直接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們快瞧瞧喪盡天良的江夏侯,老身養活那麼大一群姑娘們,容易嗎?他包了我怡紅院,翻臉不認人...”

老鴇哭天搶地,完全把自己塑造成了可憐的苦主。

“你們瞧瞧,江夏侯他兒子還給老身寫了約的,本來去那地方也不會有人欠賬,可老身心善,最見不得人說軟活話,心一軟就答應了下來,可江夏侯那公子穿了衣服竟不認賬了,若非他認賬,老身也不會馬上追到京師要賬的。”

別人的熱鬧,人都喜歡看。

隨著老鴇的撒潑放賴,人也越集越多,最後竟把躲在角落的陳恪等人也擠到了人群當中。

老鴇子也能說,說來說去完全把自己塑造成了那個最大的受害者。

***

宮中,東暖閣。

毛驤立於老朱面前,報道:“江寧怡紅院老鴇子拿了江夏侯公子簽下的契約在江夏侯門前撒潑放賴討要*債,圍觀之人眾人,堵了大半條街...”

老朱臉色頗黑,一言不發。

官員去青樓,普通情況下都是不被允許的。

更別說在老朱治下了。

雖然是你家子弟,你弄的這麼滿城風雨的也不甚合適吧?

“周德興可在?”老朱問道。

“在,江夏侯就在家中。”毛驤回道。

為老朱辦事,更何況還充當的是老朱的眼睛和耳朵,若是辦不到有問就能答,趁早還是滾蛋的好。

“你去傳咱口諭,讓他速速把此事解決了,別丟人現眼...”

老朱說到一半,轉而問道:“這幾日陳恪就在江寧吧?”

陳恪到了江寧,而那老鴇子又是從江寧來的,怎麼看兩者之間都存有那麼一絲絲聯絡。

問及陳恪,毛驤應答的更為積極,道:“是,今日安樂伯回的京師,陛下...臣收到江寧訊息說,整個江寧皆在傳江夏侯公子遣地痞韓二刨了陳家祖墳...而安樂伯祖籍就是陳家村,另外...”

毛驤語速緩慢,偷眼瞥著老朱的表情。

“江寧也在傳江夏侯公子去青樓賴賬,又在和泰客棧賒賬大吃二喝吃不給錢...”

這下,兩者的交集更緊密了。

交集緊密,事實也就更明顯了。

老朱臉色更黑了,沉聲道:“咱的口諭先別給周德興,先把陳恪給咱召來。”

總的搞清楚事情的詳情才能決斷,不然很容易造成偏聽偏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