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明灌了幾口水,擺著手道:“還沒,多盛些。”

陳興盛妻子起身盛飯,陳家明則坐在了其剛剛做過的地方,道:“你讓我查的事情我都查出來了,韓二這些時日出入和泰客棧最為頻繁,每日進去待不上多久便出來了,從未見他在裡面吃過飯。”

客棧主要為外地客人提供打尖之處,雖也提供酒菜,除非某一客棧酒菜做的極好,否則鮮少有本地人專門去客棧吃飯的。

陳家明吃的狼吞虎嚥的,陳恪則笑了笑,開著玩笑問道:“想不到你在縣裡還有些門路嘛?”

這些東西看起來容易,實際操作起來卻並不簡單。

陳家明嘴裡塞得滿滿當當的,回道:“村裡常有人有東西需要拿到縣裡去賣,不忙的時候,我便幫忙賣賣,漸漸便縣裡的一些小販混熟了,他們每日站在街邊訊息還是很靈通的,更何況,韓二在縣裡常借各種源頭與人討要銀錢等各種東西,沒人不認識他,打聽別人或許不容易,打聽他可就沒什麼難處了。”

各有各的本事,打聽清楚了就成。

陳恪不置可否,吃盡碗裡最後一口粥,道:“族長,給我找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當隨從,我這便去縣裡瞧瞧看看看這所謂京師來的貴人是何方神聖。”

若擱在其他朝,碰見這種權貴欺壓良善之事解決起來是不容易。

可在洪武朝可就不容易了,只要敢有權貴仗勢欺人,一經查實分分鐘就讓你丟官罷爵。

“行,阿明,吃了飯,你便把老五家那小子來。”陳興盛問道。

族中這些關係陳恪也不甚明白,老五是誰他不知道,老五家的小子是誰他更不是道。

“經昨晚之事後,韓二那群地痞定不敢再去陳家祖墳搗亂,至於陳家村也無有能讓他覬覦之地的,畢竟是京城治縣,他也不敢太過放肆,等他再使出對策,京師那貴人也便得灰溜溜滾回京師了。”

...

很快,陳興盛所說的老五家那小子被陳家明帶了過來。

一個年紀與陳恪差不多,長得還挺眉清目秀的一個小子。

這小子倒是挺有眼力勁兒,上來便彎腰拱手行禮,道:“陳安九見過安樂伯。”

陳恪對自個兒在陳家村的輩分徹底絕望了。

就眼前這小子,別看與他年紀差不多,還不知又是他叔叔輩,還是爺爺輩呢。

“別了,在村子你們便都直接喊我陳恪就行了...”

你們喊我陳恪就行,可別指望我按輩分稱呼。

稱呼陳永六一聲六爺爺罷了,一個同齡人還是他叔叔輩。

這讓他怎麼喊?

“是安字輩吧?安字輩是?”

他願不願意喊是一回事,知不知道可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興家祥永安,和邦祿久平,你自己論吧。”陳家明道。

陳永六是永字輩,這少年是安字輩,而陳永六是他爺爺輩...

好吧,這少年還是比他大一輩。

可,雖從他大父起便離了家,但他大父和他爹都葬在了這裡,也便說明,他們還是沒與陳家村脫離的。

可既是如此他單名不以祖上輩分排名所取,而是取了一個單名恪呢?

看來,這事兒他還得去問問他娘去!

陳恪微微一笑,對陳安九輩分之事閉口不提,只吩咐道:“待會兒你隨我去江寧,一切聽我命令列事,另外做好隨從該做之事,在外人面前稱呼我少爺,就說我是太原府富商公子,姓李。”

太原距應天十萬八千里,資訊往來不便,查詢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

“是,少爺。”陳安九入戲很快。

這樣的人跟在身邊,倒也放心。

“往後你便叫李福,與別人介紹時,莫忘記了。”

既然要裝,那就得裝的像模像樣些。

陳安九應道:“是,少爺,小人明白。”

一答一回中,把陳興盛和陳家明看的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