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笑聲如銀鈴一般,蔥白的手指拂過男人的肩膀,“在後院便有,只是公子才剛來,怎麼就要尿遁了?”

“姑娘誤會了。”楚沁歉意地笑笑,看著女人搭在江霜寒肩膀上的手有些刺眼,不動聲色地拂落,“我這位堂兄只是……身子不大好,嗯,對,身體虛弱,尿頻。”

江霜寒劍眉微挑,好整以暇地看著楚沁。

楚沁頓覺心虛,趕緊推他起來,話裡有話,“那個,堂兄啊,你趕緊去吧,可別耽誤了,一會兒來不及了。”

之前江霜寒和她說,他在衙門幫忙的時候,常能看見縣丞章明知傍晚出門,第二日晨起才偷偷從小門回來,想必這一夜都是在百花樓尋歡作樂。

所以他此刻一定還在樓中,只是江霜寒也沒來過這裡,並不知道其規矩,兩人才夜探此處。

“賢弟等我,去去便回。”江霜寒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大步流星離開。

現在基本情況已打聽清楚,唯一要知道的就是那狗官現在身在何處,整個百花樓佈局如何,好方便一會兒二人去教訓那狗官。

楚沁漫不經心地斟了一杯酒,只等著江霜寒回來,雲煙看她似乎真的沒什麼銀子,便轉頭去伺候其他公子哥兒了。

“哎呦,這不是裴公子麼,您可好些日子沒來了!”

雲煙柔柔地靠進一身著青衣,劍眉斜飛,吊眼凌厲,渾身充斥著紈絝氣息的男子懷中,“公子聽著咱們秦霜姑娘的琴藝可精進了?要不要她夜裡伺候您啊?”

“呵!”

男子不屑地一聲冷笑,將雲煙推開在地,“什麼百花樓第一琴妓?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連蘭香樓最下等的賤奴也不如!”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秦霜心裡一個咯噔,這位裴珏公子家裡可是官商,有權有勢,就連縣丞也要讓他三分。

她上次來了月事身體不適,但他卻非逼著她伺候,最後還是覺得不盡興,把她打了一頓,連銀錢也沒結,再之後就是半個月沒來,誰知竟是到她們的死對頭蘭香樓那邊去了。

秦霜心裡一慌,手下就更不會彈了,絲絃一下崩斷,發出沉悶的聲響,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頓時,寂靜的大廳爆發出一片鬨堂大笑,秦霜的臉頰臊得通紅。

“果然還是裴兄見多識廣,這秦霜姑娘的確徒有虛名,彈的曲子平庸乏味,確實不如蘭香樓的姑娘!”

“沒錯,不知裴兄可有興趣,帶咱們一同前往蘭香樓賞玩啊?”

“那有什麼不可?”裴珏起身,大手一揮,“走,咱們都去蘭香樓!本公子請!”

他這一開口,眾人嘩啦啦起身都跟著往外走,雲煙愣了,忙從地上爬起來,拉著裴珏的手腕,笑容帶著幾分討好。

“裴公子,您這酒水錢還沒付,加上上次賬上欠的,總也幾十兩了,您硬要帶其他客人去蘭香樓我們也攔不住,只是這銀錢……”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就猛地一記窩心腳踢了過去,“臭婊子,汙了我的耳朵,還敢提銀子!我就是不給你,你又能怎樣!”

男人一臉凶神惡煞,抬起腳便再要踹,一把摺扇卻忽地伸出,抵在了他的腳底。

“這有些人啊,一向仗勢欺人慣了,竟連青樓女子都不放過,可還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