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三人後,青衣道士看了一眼蘇子寧和蘇以安,在剛才短暫的時間內,發生了太多事,痛苦與震驚的情感還未在他們心頭消失。紅腫的眼睛與臉上的淚痕代表著他們剛才哭嚎的痕跡,而且現在他們的表情依舊是顯得痛苦而又麻木。

今晚,是他們一生中最難忘卻的痛苦回憶,而今晚,也是這兩人以後名動天下的開端。

青衣道人轉回頭來,嘆了口氣,又獨自一人走入村中,片刻之後,在村外的蘇子寧與蘇易安,聽到了無數哀嚎和求饒的聲音。

可即使如此,兩人還是保持著呆滯的表情在原地一動不動,今晚發生的所有事如利刃一般將他們原本天真脆弱的心給磨鈍。

事實上,磨鈍他們敏感心靈的並非今晚的悲劇而是這殘忍的世道。

一炷香後,青衣道人又重新從村中出來,還是如原來一樣風度翩翩,碧衣如玉,彷彿對他來說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少年,他明白人們的悲傷需要時間去緩解,對於兩個十六歲的少年來說,殺父屠村的痛苦實在是太大了。但在暗中,還是偷偷為兩人傳輸靈力,以避免他們昏死過去。

過了許久,蘇子寧在蘇易安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青衣道人的面前,兩人短短一晚內經歷了人世間的極悲,眼神中帶著各種情緒的複雜,從將自己養大的親人被殺再到大仇得報,歷盡滄桑的眼神讓他們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有時候,人的長大隻在一瞬間。

“你是誰,今晚事到底是為什麼,你需要給我們一個交代。”蘇易安暫時壓下心中的種種情緒,儘量讓自己不至於被痛苦衝去理智。

“我?”道士回答道“你們暫時可以叫我青羽道人。至於今晚的事,我也不清楚,我是來找你們的,還好我來早了一步,不然你們今晚就危險了。”

“你救了我們,那村子裡其他人呢?”蘇子寧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怒吼到,“他們都死了!”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還替他們報仇了。”道人冷漠地說。

“……”

蘇子寧一時語塞,即使在潛意識裡他將今晚的悲劇推卸給別人但心裡卻不得不承認:是啊,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是他們自己太弱了,所以不但沒有幫到父親,反而成為了拖油瓶。

從這時起,蘇子寧才真正意識到其實這個天下並不太平,不過是父親一直帶著他們躲在這個安逸的村莊,幾乎與世隔絕而已。

一場突如其來的災禍便能毀了全村,毀了他曾經生活的整個世界。

一股無力感從蘇子寧的心中升起,他恨那群殺害了父親的人,痛恨這個世道,但同時也痛恨著無能的自己。

自己的弱小使他親眼看著父親被殺害卻無能為力,他感覺自己彷彿掉入了黑洞中,周圍漆黑一片無邊無際,沒有人能給他幫助,這個漆黑的世界裡只有他自己。

覺察到蘇子寧情緒的變化,蘇易安晃了晃他的肩膀。“子寧,你沒事吧,我現在只有你了。”

這才一下把蘇子寧從他自己的世界重新拽回到現實世界之中。

青羽道人,看了看蘇子寧,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般問道。“想要變強?”

“……”

蘇子寧並未回答,但從他的眼神中輕語道人已經看出了他的答案。

他的手在虛空中一抓,一卷竹簡便出現在他的手中,不過這卷竹簡卻與其他平常見到的竹簡不同,通體漆黑。

青羽拋到了蘇子寧的手中。蘇子寧用手接過,發現這卷竹簡比其他同樣大小的楚簡都重了許多,用手敲擊還會發出金屬碰撞似的聲音。

“這件法寶名叫凌霄尺牘,本身材質特殊適用千年墨竹所致,堅硬如鐵,又能承載靈力,是良好的靈書材質,上面記載了數種法術與我所創的一門功法,你若能刻練習上面所記載的功法,或許你能成為與我一樣的術士,還有你爹所使用的那把短刀名叫鐵馬冰河,是你們家祖傳的法器,其品質不輸我的凌霄尺度,你是蘇家的人,所以它現在也是你的法器了,別問我為何幫你,以後你會知道的,而那時便是你回報恩情的時候。至於你嗎……”青羽道人轉向蘇易安,看到“我現在沒什麼東西要給你的,不過,你的闌叔留了件東西在他的床下,你去找來便會明白你的身世了,我在這裡等你,等你看完了再來找我。”

雖然昨夜自己也身受重傷,但此刻的蘇易安卻還是不顧一切的發瘋似地衝向那條他已經走過無數遍的回家的路。

此刻,唯一支撐著他還並未被痛苦打敗的。便是找到這一切事物發生的原因——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