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皇上的心思

沈夙璃原本準備帶著沉沉欒欒一起出去逛街，正好澹臺肆今天不忙，原本想著一家人一起出去，誰知秦公公突然來傳皇上的旨意，讓澹臺肆立刻進宮面聖。

不知道皇上這麼著急做什麼，沈夙璃微微皺了皺眉，還有些不太理解，反倒是澹臺肆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換了一身官服就進宮了。

來到勤政殿，皇上一身常服坐在軟榻上，澹臺肆連忙上前行禮，“臣弟參見皇兄！整理衣服花費不少時間，還能皇兄恕罪！”

皇上隨意地抬了抬手，“都是一家人，不需要那麼多禮節，阿肆快坐吧，朕可是好久沒有跟你下棋了，今日一時技癢，咱們再切磋切磋！”

只是下棋這麼簡單？澹臺肆微微挑了挑眉，這麼多年和皇上相處的經驗告訴他絕對沒有這麼簡單，這皇上只怕是又想借棋盤說些什麼。

他不動聲色地在對面坐下，桌子上的棋盤已經擺上，甚至已經有了基本的棋局。

“剛才等你的時候朕有些無聊，便假裝二人隨意下了下，這棋局如今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不如就這麼下吧，阿肆以為如何？”皇上指著棋盤淡淡一笑。

澹臺肆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他笑著點了點頭，“自然是可以的，看來皇兄今日是想考驗臣弟啊，那臣弟可得好好想一想如何破解了！”

這棋盤上的局勢其實很明顯，皇上所執黑子被澹臺肆的白子圍困住了，頗有幾分蕭條的意思，看上去局勢也有些不太妙。

“阿肆，如今這情況對朕不利，你覺得朕可能突破重圍，殺出一條血路？”

澹臺肆皺了皺眉，想到了如今的朝堂，那天皇上被逼著立太子，可不就是被圍困的情況嗎？看來皇上今天是想討論立太子一事。

“皇兄一向胸有成竹，臣弟相信皇兄早就想好了破解之道，反倒是臣弟需要多多費心了，這棋局該如何取勝呢？”

明白澹臺肆這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皇上淡淡一笑，也不再藏著掖著，將手中的棋子扔在一邊，“阿肆對於立太子可有什麼想法？換句話說，你屬意朕的哪位皇子？”

這可就是直接說了，澹臺肆愣了一下，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在他看來，自然是澹鈺更加適合，可是如今他和澹鈺關係不錯，貿然一說，只怕會被皇上以為是結黨營私，反而害了澹鈺。

但是澹天樺除卻身份，其餘都比不過澹鈺更加適合，他相信皇上也看出來了這一點，不然根本不會如此糾結，還特意把他叫到了這裡。

斟酌片刻，他緩緩開口，“皇兄，若是按照規矩，以嫡不以長，那自然是天樺更適合，畢竟是中宮嫡子，他在身份上是最合適的，也是最能服眾的。”

皇上只笑了笑，“若不按規矩呢？阿肆可還覺得三皇子是最合適的人選嗎？”

“皇兄是想要聽真話嗎？”澹臺肆有些摸不準皇上的心思，他下意識抬頭看向對面的人。

皇上點了點頭，“這是自然，朕今日把你叫過來也就是為了聽真話罷了，你只管說就好。”

“既然皇兄這麼說了，那臣弟也說說自己對天樺的看法，天樺雖然是中宮嫡子，但他心氣太高，做事情太過莽撞，而且思考問題不夠全面，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儲君人選。”

皇上眸底的顏色深了不少，“那按照阿肆的意思，難不成是阿鈺更加適合儲君之位？”

澹臺肆翹起來一側嘴角，沒有明確回答，只抬頭反問道，“想必皇兄心中早已經有了人選吧？至於臣弟所想是否和皇兄一樣，那臣弟就不知道了。”

皇上爽朗一笑，“不愧是晉南王啊，果然還是你最明白真的心思，朕原本並沒有想著立太子，奈何他們一直逼著朕，既然要立太子，朕必須對整個國家負責！”

雖然沒有明說他要立誰為太子，但澹臺肆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

“這幾日針對立太子一事，不論是民間還是朝堂都是議論紛紛，昨天就連皇后也過來詢問朕，看來這立太子還真是引起了前朝後宮所有人的關注啊！”

澹臺肆也聽說過那些傳聞，他認為絕對不是澹鈺傳出去的，只怕是有人栽贓陷害。

“究竟誰更適合儲君之位，皇兄大可以再好好想一想，皇兄一向睿智，必定能選出來一位最負責的太子。”

皇上只是淡淡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可是眸底的深色卻讓人不由得心驚。

*

從皇宮出來之後，澹臺肆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想來剛才皇上的詢問，他沉沉嘆了口氣。

自古以來，一旦涉及到儲君之位，那麼不論是多麼親密的兄弟都會變成仇人，更不要說澹天樺早就已經把澹鈺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

若是太子之位一確定，日後的爭端只怕會只增不減，畢竟太子到底不是皇上，只要表現不好就可以被皇上廢掉。

帶著滿腹心事回到王府，沈夙璃難得看到他愁容滿面的樣子，趕忙上前扶著他坐了下來，又吩咐人端茶，這才在一旁坐了下來。

“你這是怎麼了？去了個皇宮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難不成是皇上對你說了什麼？”

澹臺肆在沈夙璃面前一向是放鬆的，他沉沉嘆了口氣，倒是也沒想隱瞞，“皇上詢問我立太子一事，他問我更看好哪位皇子。”

“什麼？這種事情問你做什麼？這太子不是他選嗎？他自己中意哪個選出來不就好了嗎？問你又有什麼用啊！”沈夙璃很不理解。

“本王也有些搞不明白皇兄心中所想，或許他只是單純想要詢問我的看法吧，我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說了我的想法。”

頓了頓，他又長嘆一口氣，“這京城只怕馬上就要變天了，立太子一事事關國家社稷，更是牽扯眾多利益，怕是難以平淡了事。”

“這段時間得派人多多注意皇后和天樺那裡的狀況，立太子迫在眉睫，他們只怕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