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澹鈺進了涼亭,沈夙璃坐在硬硬的石凳上,一旁早有宮女上前為她倒茶,她輕輕揮了揮手,時不時看向御花園的入口,期待著澹臺肆的出現。

她從來沒有這麼希望澹臺肆趕緊出現,這皇宮簡直就不是人可以待的地方,一個皇后就已經讓她筋疲力盡,偏偏還有個昭陽公主在等著她。

這樣的地方她要是繼續待下去遲早會窒息。

澹鈺坐在一旁將沈夙璃的煩躁全部看在眼底,他抿唇不語,只自顧自地喝著手中的茶。

昭陽公主命人繼續釣魚,自己則屁顛屁顛地也進來了,沈夙璃暗暗嘆了口氣,把頭扭到一邊不願意理會,偏偏她坐到了旁邊。

“這御花園裡的花實在是太單調了,來來回回就那麼幾種,還不如晉南王府裡的花多呢,沈姐姐,不知你可否願意讓本宮去王府住上一段時間啊?”

此話一出,沈夙璃的臉色就變了,她望著昭陽公主那故作無辜的臉,恨不得將桌子上的茶水直接潑到她的臉上。

澹鈺也微微蹙眉,他自然也是明白昭陽公主那點小心思的,只怕住進去是假,藉機接近澹臺肆才是真,他真是小看這昭陽了。

沈夙璃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昭陽公主,聲音平淡,“御花園中的花已經很多了,好多還是名貴品種,絕對可以滿足公主觀賞,王府粗陋,怕是招待不好公主。”

昭陽公主臉上的笑容不變,她又用剛才那種天真的語氣說道,“可是這御花園的花我早就看膩了,就想換個新環境待上幾天,再說了,我又不挑剔,很好養活的!”

天知道沈夙璃此刻有多想直接吐出來,看著一個明知道跋扈的女人在你面前假裝可憐, 這種感覺可真是太難受了。

她皺了皺眉,正要直接拒絕,餘光卻看到澹臺肆正往過而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太監。

“本殿生怕皇叔出來後會找不到王妃,因此特意命人在勤政殿等待,沒想到這麼快皇叔就過來了。”澹鈺嘴角彎彎,明顯鬆了口氣。

一聽到澹臺肆來了,昭陽公主臉上的笑容再抑制不住了,還不等沈夙璃有什麼行動,她騰地起身,徑直跑了出去。

“肆哥哥,你終於來了,昭陽可是在這裡等了你好長時間了,你怎麼才過來啊!”昭陽公主對著澹臺肆燦爛一笑,抬手就想握住他的手。

澹臺肆眉頭緊蹙,眼底閃過一抹嫌惡,不著痕跡地往旁邊退了退,和昭陽公主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他直接無視了昭陽公主的話,朝著沈夙璃走了過去。

昭陽公主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鷙,很快又掛上笑臉跟了上去,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澹臺肆拉著沈夙璃仔細打量了半天,確定她安然無恙後,這才鬆了口氣,剛才雖然他人在勤政殿,可是心裡一直在擔心著沈夙璃,就怕皇后會藉機對付她。

誰知剛出來正要去鳳儀宮,澹鈺身邊的小太監就跑過來了,聲稱四皇子已經把王妃帶出了鳳儀宮,此刻正在御花園等著他。

這澹鈺一向醉心棋術,很少管他人的閒事,可是現在卻主動幫忙,澹臺肆摸不清他的真實想法,只能匆忙趕到御花園。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嗎,這次多虧了四皇子殿下,要是沒有他啊,我現在只怕還在皇后娘娘那裡陪娘娘聊天呢!”

畢竟有外人在場,沈夙璃不好直接說皇后的壞話,只能用這種隱晦的方式告訴澹臺肆,澹臺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

“肆哥哥果然是有了王妃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從前恨不得離女人十萬八千里,現在卻一直粘著沈姐姐,敏顏真是好生羨慕沈姐姐。”

一旁的昭陽公主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沈夙璃愣了一下,敏顏?這是昭陽公主的閨名嗎?

然而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澹鈺反倒是先開口了,“敏顏到底是未出閣,說話總是這麼小孩子氣,皇叔如今已經娶了王妃,自然要好好疼惜了。”

這話聽上去沒什麼毛病,可是昭陽公主的臉色卻黑了幾分,她對澹臺肆的感情宮中誰人不知,可是澹鈺卻一直在她面前提醒澹臺肆和沈夙璃的關係,這是什麼意思?

她還沒說話,澹臺肆也拉住沈夙璃的小拇指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阿鈺,既然知道她是本王的王妃,那你也當稱呼一聲皇嬸,這樣才符合規矩。”

澹鈺勾了勾嘴角,連忙對著沈夙璃拱手,“是阿鈺的錯,皇嬸,剛才我多有失禮了,還請皇嬸莫要怪罪。”

沈夙璃連忙擺了擺手,“這有什麼的,本王妃還沒謝謝殿下今日陪同我逛御花園呢!”

聽著他們三個在那裡一唱一和的話語,昭陽公主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了,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他們這是故意為之。

偏偏她不是那種任人擺佈的人,她挑了挑眉,主動上前搭話,“肆哥哥同沈姐姐的確恩愛,看得我著實羨慕,要是我今後也能嫁給如肆哥哥一樣的夫君就好了!”

沈夙璃再也忍不住了,她冷哼一聲剛要出口,澹臺肆就拉住了她的手,“昭陽公主,本王跟你並不熟,還請以後直接稱呼本王王爺,本王如今已有王妃,不希望因為你的稱呼引起王妃的誤會,因為這根本不值得。”

“再者,公主能不能找到如意郎君,本王不知,但本王可以肯定,那人絕不是本王,本王也不會和公主的未來有任何關係。”

他的聲音冷冽又堅定,無視昭陽公主慘白的小臉,澹臺肆拉著沈夙璃就出了涼亭,澹鈺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也跟著出去了。

“阿鈺,今日多謝你把夙璃從皇后那裡帶出來,本王正好前幾日得一白玉棋盤,一會兒便讓人給你送過去,就當做是本王的謝禮了。”

澹鈺一臉驚喜地看著澹臺肆,“那可真是太好了,還是您懂我,多謝皇叔肯割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