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人山人海,酒店走廊裡,滿滿當當全部都是人潮,放眼望去,甚至就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喻哥,喻哥……”

“喻大經紀人……”

呼喚聲,持續不斷。

喻劭滿臉錯愕,看著眼前擁擠的景象,在摩肩接踵的喧鬧之中艱難前行,一路上,不斷有人打招呼,熟悉的不熟悉的應有盡有,喻劭應付起來遊刃有餘,行雲流水地在人群裡遊走,但問號還是不斷往外竄。

終於,腳步來到酒店房間門口,正好看到沉言書站在門口——

“……抱歉,我理解你們的情況,但問題必須縮短到十五個,否則,三十分鐘到,我們就會直接結束訪談。”

“我知道,我理解,我百分之百理解,但你也需要理解我們的情況,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說著說著,沉言書就看到了喻劭,抬頭問候了一聲,“喻哥。”

喻劭看了一眼沉言書前面的記者,展露一個笑容,“老馬,怎麼你親自出來了?”

這位叫做老馬的記者,看起來和喻劭是老相識了,同樣也露出了笑容,卻有些苦澀,“喻哥,我不出來的話,這專訪我們雜誌裡就沒有人能做,導演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夠應付的,就連我自己也不例外,小腿肚現在正在打顫呢。”

喻劭卻根本不買帳,“老馬,你也就騙騙小年輕吧,你這話,導演可不買帳。”

老馬咧嘴笑了起來,拉住喻劭套交情,“喻哥,專訪時間就三十分鐘,不夠,真不夠,我這問題一共三十個,直接砍一半,你這讓我怎麼交代?我們好不容易來一次藍夏,總不能隨隨便便怠慢導演吧?”

這些話,半真半假,阿諛奉承,基本只能相信百分之三十。

不過,喻劭比沉言書老辣,他也不直接拒絕,跟著訴苦起來,“老馬,馬哥,你也應該體諒一下導演,他這一整天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從早晨九點就一直忙碌到現在,如果不是因為導演體諒你們的辛苦,這專訪在晚上八點就應該全部結束,但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你自己看看,現場就是一團混亂。”

畫面比話語具有衝擊力,身後走廊的盛況就是最好的證明。

“導演體諒你們,你們也體諒一下導演。”

“不如這樣,等會兒,你先做專訪,時間到了就結束,那些沒有來得及提的問題,整理一封郵件過來,我找機會,看看導演在飛機上是否有時間,全部回答一下,然後再郵件回覆給你。”

“你覺得這主意怎麼樣?”

喻劭也是老狐狸,他知道這些記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就提出一個解決方案,給雙方一個臺階。

果然,老馬沒有再糾纏,又絮絮叨叨訴苦了兩句,眼看著喻劭準備郵件採訪的機會也剝奪,連忙就答應了下來,一個棘手的問題就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終於,喻劭和沉言書轉身返回屋子裡——

裡面,專訪正在進行時,等這個結束,下一個就是老馬的專訪機會,但因為這些記者全部都是狐狸,一個兩個都在鑽空子,明明說好三十分鐘,卻一直拖拖拉拉,不斷拖延時間。

偶爾,陸潛沒有意識到時間,如果回答在興頭上,也就順勢將專訪繼續下去。

這拖延一點、那拖延一點,整個工作時間就延遲嚴重,本來八點就應該結束的工作,轉眼就已經將近十一點了,卻還是沒有結束,後面還有兩個專訪。

沉言書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提前警告那些記者,儘管警告效果有限,但醜話說在前面,如果採訪超時的話,沉言書提醒陸潛一下,然後陸潛掐斷專訪,那些記者也就不會多說什麼了。

整日整日的採訪,超過十二個小時的連環工作,甚至就連吃飯喝水的時間都沒有,高強度高密度。

但這就是電影節——

從昨天首映結束之後就開始了,這只是第二天,明天還要繼續。

採訪,採訪,採訪,密集轟炸,一直到採訪過敏精疲力竭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