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剛搖臂攝像機的接手切換,短暫喘息時間,陳子洋的呼吸已經調整過來,蓄力完畢,微微彎曲膝蓋,呈現出進擊的狀態,扛著攝像機,快速上步前進。

持續靠近。

深入敵營。

這次,稍稍調整方向,朝著左前方突進,視線餘光可以看到鋼力士和天使灰盡的戰鬥正在越演越烈,但鏡頭並沒有理會他們,輕盈地掠過,將他們拋到腦後,持續靠近。

在集裝箱左前方的角落裡,抵達戰場。

還沒有來得及尋找到死侍的身影,整個世界就包裹著鏡頭,遁入夢幻。

這個角落,光線頓時就暗下來,因為四周包圍著重重廢棄垃圾,從汽車到建築材料,從集裝箱到生活垃圾,滿滿當當地堆積起來,形成一個犄角之勢,就好像洞窟一般,光線就被阻擋在外。

但是,也不完全是黑暗。

垃圾和垃圾之間的縫隙,大型物件和大型物件之間的空間,開始可以感受到光線灑落下來,那一縷縷光線變得實質話起來,彷彿可以看到一條條光帶如同瀑布一般流動,飛舞的塵埃穿行其間。

美不勝收。

在汙穢和泥沼之間,捕捉到希望的曙光,光帶交織在一起,死侍和僱傭兵們穿行其間,近距離展開短兵相接。

鮮血崩裂、鮮花盛開,一時之間,竟然分辨不清楚,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

畫面,美得令人窒息。

光影交織,身形錯位。

影像,似乎遁入黑白,黑色身影與白色光線交錯碰撞,刀光劍影穿行其間,瀰漫在空氣裡的張力漸漸洶湧起來。

然後,一抹暗紅色撕開黑白光幕噴湧而出,沐浴著黑暗的豔麗似乎用鮮血澆灌而成,扭曲掙扎著傲然綻放。

找到了!

死侍!

看不清楚臉孔,也看不清楚身形,但毫無疑問,那就是死侍,輕而易舉就在一片光影裡抓住了焦點。

那麼,陳子洋應該如何拍攝呈現呢?

從“突襲”到“突襲2”,以一敵百的場景,在陸潛的鏡頭下煥發出不同生命力,而這次,又再次打破框架。

靠近!

快速靠近!

全速靠近!

簡單來說,“進擊的陳子洋”!

陳慕透過無人機自上而下看著陳子洋的前進腳步,敏捷而輕盈的小碎步,持續以交叉步的方式上前,依靠攝影助理作為節拍器控制身體,呈現出一種順滑流暢的推進效果,並且保持中景的景深效果。

然後,開始繞圈。

這一幕,死侍自己進入陷阱,必須面對十面埋伏的困境——

字面意義上地,以一敵十。

僱傭兵們,全副武裝,機槍掃射,無差別攻擊。

儘管死侍不怕受傷,頂著槍林彈雨展開持續攻擊;但遭遇受傷的時候,身體還是會感受到子彈的衝擊力,同時,死侍也會感受到疼痛,行動難免放緩,這就可能讓自己陷入困境。

所以,死侍飛簷走壁地充分利用四周的廢墟和垃圾,上躥下跳地翻飛,靈活自如地遊走在危險邊緣。

為了儘可能呈現出整個對峙的效果,陳子洋開始繞圈,製造出真正“十面埋伏”的視覺效果,如同土著居民的戰舞一般,一邊旋轉移動、一邊保持韻律,腳步和攝像機,融為一體。

目不轉睛地注視畫面,陳慕眉頭緊鎖,還是微微有些扼腕:

陳子洋,是一個兢兢業業的好學生,標準答題,但問題就在於,藝術創作沒有正確答桉,這需要一點靈感。

這也恰恰是陳子洋所欠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