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真正證明了,電影就是造夢的藝術。

難以置信!也難以想象!

僅僅從吊臂攝像機的運動軌跡就能夠看出其中的巧思和難度,僅僅依靠自己的想象力,很難描繪出電影上映版本的最終模樣,只是驚歎著震撼著錯愕著,胸腔裡數不勝數的情緒就這樣一股腦地炸裂開來。

刷刷刷。

全場,所有視線全部朝著同一個方向聚集——

導演!

導演呢?

其實,他們完全看不到陸潛的身影,因為場地著實太大,陸潛又隱藏在監視器後面,巴掌大小的身影被重重人影和諸多機器包圍,估計鷹眼也很難準確無誤地尋找到陸潛的存在。

但他們就是忍不住。

以前,人們總是說,“電影是導演的藝術”,三大電影節更是將導演放在至高無上的位置,但外行人也就是聽一個熱鬧,很難準確明白,導演的重要性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天,陸潛卻用一場戲生動詮釋了這一點,整場戲拆分開來,充分調動劇組的所有部門,分工合作;但各個部門都必須聽從導演的指揮,才能夠將碎片拼成藝術品。

鮮活!生動!

高能!

所以,哪怕隔著千山萬水,哪怕隔著人山人海,也還是想要尋找陸潛的身影,無法控制地心潮澎湃起來。

空氣,在沸騰。

作為萬眾矚目的焦點,陸潛卻顯得非常澹定,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壓力。

風聲,在湧動。

陸潛,遲遲沒有開口。

那麼,這場戲如何?合格嗎?過關嗎?如果不行的話,還有什麼地方可以繼續提升嗎?難道這已經不是完美了嗎?

現場,洋溢著一股洶湧,著實太緊張也太專注,以至於口乾舌燥,卻忘記找水喝,只是不斷吞嚥唾沫。

其中,雷諾最為緊張,心臟幾乎就要炸裂。

準確來說,雷諾的身體肌肉處於緊繃狀態,大腿內側、腰部後側、雙手腋下,因為捆綁威亞的關係,也因為連續多日拍攝的關係,此時已經磨破皮,一片紅腫,同時威亞的保護帶又嚴嚴實實地悶著傷口,汗水一點一點滲透進入,又痛又癢——

那酸爽。

但重點在於,雷諾完全沒有在意這些疼痛,注意力完完全全在陸潛身上,甚至忘記了呼吸。

這場戲,陸潛的設計和構想就已經讓雷諾的大腦直接爆炸,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無與倫比的執行力,再次證明陸潛的天賦與才華,“死侍”在陸潛手中確確實實綻放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劇本上,對於這場戲,只有寥寥數筆幾句話,也就是死侍說了什麼然後死侍又殺了誰。

實際拍攝,導演卻需要將整個場景構建出來,將短短几行字擴充成為電影畫面,這不是魔法還能是什麼?

在雷諾看來,剛剛這次拍攝,他已經使出了洪荒之力,從動作到臺詞再到表演,徹底進入渾然忘我的狀態。

他很滿意。

但現在的關鍵在於,他滿意不管用,必須陸潛滿意才行。

如果導演說不行,儘管雷諾對自己的表演已經非常滿意,他也二話不說,馬上就會再次拍攝。

一遍,再一遍,一直到導演滿意為止。

相信他,他說到做到——

如果導演讓他現在從這座高架橋跳下去的話,他也沒有任何遲疑,馬上執行。因為他知道,導演的一舉一動都是有深意的,導演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應該怎麼做,所以他們只需要相信導演就可以了。

他相信導演,就是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