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陸潛依舊保持著從容而禮貌的優雅姿態,在夜色之中綻放的光暈落在他的身上,似乎也溫柔了起來,但邵漫卻清晰感受到了那優雅面具背後的兇狠與殘忍,看不見血腥地瀰漫開來。

一點點危險,那是情趣。

但打破界限之後,就不是了。

“你!”

邵漫的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但終究還是有所顧忌,視線餘光看了看派對的其他人,然後硬生生吞嚥了下去,竭盡全力壓低聲音。

“你怎麼敢!”

這句話,卻讓陸潛嘴角的笑容歡快地上揚了起來,“我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麼電影和裡都有人喜歡說這句話。”

“事實上,我已經這樣做了,但還要詢問一次‘你怎麼敢’,這確定不是廢話嗎?”

稍稍停頓一下,陸潛眼底的笑容在光暈裡流轉。

“親愛的邵漫小姐,你不是我的那杯茶,剛好,我這個人不喜歡勉強自己。”

“祝願你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然後,陸潛就沒有再理會邵漫,一個優雅的後退,就這樣繞過邵漫,揚長而去。

邵漫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更準確一點來說,羞辱。

那個男人,剛剛在大庭廣眾之下狠狠羞辱了她,她不是他的那杯茶?

草!草草草草草!

邵漫幾乎就要爆炸了,後面的這句話甚至比前面所有的對話加起來還要更加糟糕,這就等於將她的自尊和驕傲丟在地上反覆碾壓。

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

嗡嗡嗡。

派對全場,瑣碎的交談聲始終不曾平復,視線熙熙攘攘地聚集在邵漫身上,各式各樣的猜測與聯想發散開來。

即使是邵漫也不能再繼續肆意妄為下去。

的確,他們是流光影業的最大股東,但重點就在於,流光影業是上市公司,在邵家之外還有諸多股東,董事會席位也不是全部掌握在邵家手中,這也意味著,公司高層內部也需要制衡,否則邵家也可能失去主動權。

置身事外,往往只能夠看到冰山一角,他們看到邵漫的肆意妄為,也看到邵漫的萬眾矚目,卻看不到邵漫腳底下的萬丈深淵,在享受更多自由的同時也必須面對更可怕的局面,事情永遠都是一體兩面的。

聚光燈,依舊籠罩在邵漫身上,注視著她的狼狽和掙扎;但邵漫知道自己不能崩潰,她需要竭盡全力保持自己的優雅。

不遠處,譚蕭滿眼羨慕,她願意用自己的所有一切去交換邵漫的位置,哪怕她遁入地獄也沒有關係。

但是,陸潛呢?

矚目焦點依舊在派對裡形成天羅地網,卻發現,陸潛悄無聲息地躲過雷達,然後就這樣融入派對之中。

當然,並不是說陸潛無影無蹤了,依舊有人能夠注意到陸潛的身影,但陸潛確實離開了聚光燈的中心,隱蔽在一個安靜的角落,暫時喘口氣——

派對才剛剛登場,硬戰就一場接著一場,雖然陸潛應付起來並沒有花費太多力氣,但這樣的場合卻不是陸潛的取向。

“嘿,接著。”

一個稍稍高頻率一點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陸潛下意識地看過去,條件反射地抬手接住輕拋過來的物件。

緊接著眼前就繼續傳來聲音。

“一元買你現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