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陳慕是紀敘的同學。

和紀敘兜兜轉轉了一大圈才確定自己的屬性不同,陳慕早早就確信自己想要成為一名專業的攝像師。

大學時期,陳慕就不斷嘗試不同的攝像風格,從手持到固定,從膠捲到數字,從採用自然光的拍攝模式到攝影棚內的設定模式,從恢弘大氣到細膩自然……等等等等,持續摸索自己的影像風格與色彩。

這是一位兼具天賦和勇氣的攝像師,他甚至還舉辦過兩次個人攝影展,包括照片和影像,將自己摸索攝像風格道路上的不同嘗試展示出來,在學生之間引發了無數討論。

如果課堂布置相關的小組作業,陳慕一直都是非常搶手的攝像師。毫不誇張地說,這就是一位天之驕子。

但現在?

陸潛和陳慕已經有將近三年沒有聯絡了,他不知道陳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裡,剛剛甚至不敢直視陸潛的眼睛,全然看不到曾經的光芒萬丈,但隱隱約約可以猜到——

無非就是心高氣傲的天才被丟到現實世界裡狠狠摩擦,曾經引以為傲的稜角與個性卻在殘酷的名利場裡碰撞到頭破血流。

那麼,陳慕現在又是如何選擇的呢?

在他的骨子裡,是否還遺留著不曾消失的傲骨呢?

站在攝影棚門口,陸潛反反覆覆等待,始終不曾看到陳慕的身影再出現,但陸潛也不著急,始終耐心等待著,轉眼又過去了小半個小時,然後陳慕就再次出現了,行色匆匆,看起來有些焦慮的樣子。

“榴蓮?這個時候居然想吃榴蓮?真是一個瘋子!他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現在要去什麼地方找榴蓮?”

隱隱約約地,能夠聽到陳慕的絮絮叨叨,他的腳步在攝影棚門口停靠下來,眼神裡流露出一絲茫然——

因為他真的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榴蓮。

此時已經是八月下旬,榴蓮陸陸續續已經開始下市,雖然依舊是夏天,但盛產的季節已經進入尾聲。

“我知道哪裡可以買得到榴蓮。”陸潛揚聲說道。

陳慕瞥了陸潛一眼,然後假裝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又轉移了視線,就好像陸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陸潛啞然失笑,“你不可能一直假裝沒有看到我。還是說,我自己已經具備了隱身能力成為超級英雄而不自知?”

陳慕不喜歡陸潛的玩笑,火藥味十足地頂撞回去,“你來這裡幹什麼?專程來看我的笑話嗎?過來向我耀武揚威的嗎?”

“是,我就是專程過來看你笑話的。”陸潛居然承認了?

“我就是時間太多,多到不需要工作也沒有關係,然後專程查詢了一下陳慕的位置,跑過來炫耀一番,看看當初的死對頭現在落魄成什麼樣子,讓我的自尊心膨脹一下。”

“怎麼樣?你滿意嗎?”

一番冷嘲熱諷,讓陳慕暗暗咬緊了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