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遠文嘿嘿地輕笑了兩聲,“這是我準備早上拍戲低血糖的時候吃的。”

白誠卻已經開動了。

曾遠文連忙順勢詢問道,“請問一下,導演如此安排的用意,是希望我們和角色之間更加具有聯絡性嗎?”

糖分的補充讓笑容重新回到嘴角,眼前的白誠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準確來說,導演希望角色形象更加豐富也更加生動,在劇本之外,我們還能夠透過佈景為角色注入更多生命力。”

“比如,你是一個聰明的傢伙,懂得什麼時候閉嘴什麼時候開口,也懂得用小零食來開啟我的嘴巴。”

“所以在電影裡,大熊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因為體型的關係,人們常常嘲笑他甚至是忽略他,然而其實他是這六個好朋友之中的智囊,他的腦筋轉動得最快。”

白誠滿臉都是笑容,笑眯眯地看著曾遠文。

曾遠文的心臟不由微微一縮,但還是輕笑了兩聲,“可是,我的小動作全部都被看破了,我還自詡聰明呢,結果內褲都被扒出來了。”

“敢於坦然面對自己的失誤,嗯,這就是你比大熊聰明的地方,在表演的時候,應該注意隱藏起來。”

白誠輕描淡寫的話語卻讓曾遠文瞪圓了眼睛——

眼前這傢伙到底是誰?信手拈來的話語就能夠準確切入角色核心?

白誠似乎察覺到曾遠文的眼神,卻是吧唧吧唧地咀嚼著,擺了擺手,“不要看我,這些全部都是導演說的。”

“他說,在表演的時候,希望你們能夠進入一個自己最舒服的領域,不知不覺地傳遞出角色的力量,但不要迷失自己,在表演的時候,根據他的想法,準確無誤地呈現出角色最真實的情緒。”

“就是……”

說到這裡,白誠就卡殼了,顯然,表演不是他所熟悉的領域,只鱗片爪的瞭解並不足以支撐整個對話,這讓他有些撓頭,然後又咬了一口麵包,思緒就已經轉移到麵包上了,“口感不錯”。

但曾遠文作為一名演員,卻非常清楚,他的注意力依舊非常集中,小心翼翼地說出想法,“表現派演技?”

“嗯嗯,就是這個就是這個。”白誠連連點頭表示肯定,卻不知道是在贊同曾遠文,還是在表揚麵包。

在專業表演學派的劃分上,可以簡單地分為三種派別,表現派、體驗派、方法派。

從學術角度解釋,往往太過深奧難懂,可以簡單舉例說明,頓時就一目瞭然,假設演員需要表演一位罹患癌症瀕臨死亡的病人。

表現派,往往體現為模仿,他們會根據自己的風格來模仿癌症病人的模樣與姿態,設計出表演的細節,喜怒哀樂的情緒都擁有自己的理解,在表現的時候,呈現出來就可以了。控制,是表演的核心。

體驗派,往往體現為沉浸,他們會真實想象自己罹患癌症,化療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疼痛、發病的時候是怎麼樣的疼痛、得知自己即將死亡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心情,徹徹底底將自己與角色完全融為一體。

方法派,傳承自體驗派,同樣也是體驗,但允許替換交流,他們不需要真正體驗癌症所帶來的病痛,只是體驗一種任意病痛帶來的痛苦,將這種痛苦帶入角色的癌症狀況,真實展現病痛所帶來的衝擊。

那麼,三者之間的區別在於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