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宮一側,沐霖宵騰空而起,抱上蘇歆瑤,翻過了鳳清宮的院牆。

他們在鳳清宮庭苑的中央落地,一股蕭瑟清風,突從清宮一側襲來,倒是讓兩人突覺寒涼襲身。

鳳清宮雖為一冷宮清苑,卻和尋常宮苑無異,廊亭水榭,八角樓臺都有修建。

只不過兩年來,庭院內無一丫鬟打理,院落的青樹也逐漸凋敝。

如今的廊庭枯藤滿院,蒙上了一層清灰,實屬無法讓人下坐。

“你,去給本姑娘將庭苑清理乾淨!”蘇歆瑤沒有了好聲色,對沐霖宵倉怒一喝。

沐霖宵也算是一個有脾氣秉性的王爺,如此母妃深宮,如此的一畝三分地,他斷是不想讓蘇歆瑤如此厲喝。

他不動於忠,終是惹怒了上了蘇歆瑤,蘇歆瑤二話不說,便要離開鳳清冷宮。

沐霖宵無奈,便只好謹遵蘇歆瑤的吩咐。

他可記著,那串綠到發亮的九玉珠還在蘇歆瑤的袖口之中。

……

半晌,蘇歆瑤端坐八角庭苑,雙手撫上了琴絲,微微顫動,一首清幽的琴韻,便蕩在了充滿怨氣的深宮之中。

此音婉轉起伏,時而震懾滿蒼穹,似有一股青氣滌盪乾坤,時而卻又細打芭蕉,如溪水長流,潺潺入耳。

許是冷宮之中的眾位嬪妃良久沒有聽過如此蕩氣迴腸而不失慈柔的琴韻,清宮深苑,股股怨氣消散,陣陣哭喪之音也已驟然停止。

只是,鄰邊的幾個院落的怨憎之氣已是消散幾分,而鳳清宮中,黎貴妃的閨房大門卻從始至終,沒有開啟半分。

不論這鳳清宮悲歡與離合,黎貴妃就如一道不可觸控的屏障一樣,實屬讓蘇歆瑤捉摸不透。

半晌,蘇歆瑤的琴韻撫完,晴空已是撥雲見霧,一縷斜陽,照在了沐霖宵的臉頰之上。

沐霖宵木然許久,卻是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琴韻之音。

“拿著!”蘇歆瑤蒼喝,將桌上的絲琴扔給了沐霖宵,道,“回去可不用翻牆角,該你拿了,死重!”

……

從宮中出來,已是快晌午時分,蘇歆瑤還掛念著在府衙做活的紅柳婢子,生怕歆錦庭苑的幾個婆子再來歆瑤庭苑惹事。

她拒絕了沐霖宵的午膳邀請,立即往武國公府走去。

……

武國公府,歆瑤閨房。

紅柳正從火廚端來了一份今日火廚給每個庭苑新增的一碗銀粥,卻突見一鬼祟黑影從置滿一桌子香菜的桌案旁閃到了窗幔之後。

紅柳抹了抹眼,覺著可能是昨日太過興奮,剛剛是眼花,便繼續哼著小曲,端著銀粥,準備上菜。

她可是想等著蘇歆瑤回府一起用膳,蘇歆瑤每次臨走時的那句“在我回國公府前,切勿觸碰任何吃食”的話,久久縈繞在她的耳邊。

她將廚房加上的菜餚銀粥放置在了桌案之上,望著一桌子的香菜,雖說想嘗上一口,卻謹遵主子的命令,轉身離開了廂房。

半晌,紅柳記著,她有一物放在了歆瑤閨房之中忘拿,便返回閨房取拿。

……

歆瑤閨房中,剛剛的黑影已經不復存在,紅柳翻來覆去,總算找著了她的隨身物品,掛在了脖頸之上。

她剛要準備離去,卻發現,於正廳的香菜桌案一側,一包藥粉,掉在了盛滿滿桌子香菜的桌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