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程念決定要帶著路星洲自立門戶的那一刻起,程臻就早已表示,他除了會音樂其他一竅不通,因此工作室這方面,他不參與,但是當然,該湊的熱鬧還是要湊,比如今天,在程念忙著面試應聘者的時候,程臻和路星洲坐一塊兒沒少搗亂,時不時問出的話令應聘者滿頭大汗,氣的程念咬牙切齒,恨不得兩個人一起打包踹走。

面試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當送走最後一個面試者以後,程念才走到最裡面的屋門口,開啟門,看著裡面兩個攤在沙發上快要睡死過去的兩個人輕輕敲了下門,然後開口道:“你們可以出來了。”

是的,程念剛剛真的把他們扔了出去,確切地說,是鎖了進去。

等兩個人昏昏沉沉的走了出來,程念正挑出來幾個人的簡歷然後遞到路星洲面前,“這幾個人還不錯,你看看怎麼樣,到最終面試的時候你起碼有個大致的瞭解了。”

“最終面試?”

“是啊,我只是初步幫你篩選一遍,具體怎麼樣還是得看你,畢竟你才是老闆。”

路星洲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清脆的女聲率先闖了進來,“哎呀,我好像遲到了,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走個後面參加個面試?”

話音未落,一個梳著雙麻花辮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她手裡抱著一個大箱子,看到幾個人毫不意外,直接把箱子往旁邊人的手裡一塞,坐在凳子上喘著氣:“有沒有水,我快渴死了。”

“你怎麼突然來了,你最近不是特別忙嗎?”程念看到唐曉茉後有一些驚訝,前兩天就聽說她最近在忙一個特別重要的策劃,已經連續加班一個月了,但是今天當唐曉茉突然出現在程念面前,反而讓她有了一些不真實的感覺,但是,當她看到程臻黑著臉抱著的那個箱子,心中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你這個箱子,是怎麼回事?”

“當然是來投奔你啦,今天專案一忙完我就提出離職了,老闆,老闆娘,我會的可得多了,求收留。”唐曉茉一口氣喝了半瓶子水,才緩過勁來,故意做出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程念和路星洲,路星洲本來坐在凳子上沒有參與,一聽這話嗆了一下,假裝屋外面有什麼東西一樣走到了窗戶旁邊背對著他們,程念臉色稍微有點紅,黑著臉瞪了她一下,“你瞎說什麼呢!”

“她一看就是個花瓶,程念你要慎重。”程臻氣沖沖的把箱子放到凳子上,看著唐曉茉道,“這種Crazy&nan 可是要不得。”

“你才是花瓶!我會的多了去了。”唐曉茉惡狠狠的瞪回去,隨後笑魘如花的看向程念,“路星洲肯定需要一個宣發吧,好歹我也已經在傳媒行業幹了幾年了,宣傳策劃這方面我肯定可以。”

“我這肯定是沒什麼問題,但是你這樣真的可以嗎,現在什麼都沒有,一切都還……”

“就是因為才剛剛開始,所以我才來的呀。”唐曉茉笑眯眯的看著程念開口,隨後拉著程唸的手抱怨道,“我給你說,我今天辦離職的時候,那個人力一直斜眼看我,都不願意搭理我,當時我入職的時候就這她帶我辦的入職,平時一直對我可好了,見面還打招呼,平時有什麼吃的我還和她分享,結果呢,今天走手續的時候,一會兒說我這個不對,我那個不行的,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到了六點就說下班了,讓我禮拜一再去。明明之前入職的時候說手續全部沒有問題,現在又說都不對,氣死我了!”

“世上沒有像一個模子刻出來樣的惡人,平時大家都是善人,至少大家都是普通人,但是吧,一到緊要關頭,就會突然變成惡人,就像你這種情況,所以很可怕,以後就知道了,千萬不能大意,所有人都不可輕信。”路星洲終於轉過來,仰頭長嘆道。

唐曉茉看著路星洲,眨巴眨巴的眼睛,捂著嘴悄悄附到程念耳邊,壓低嗓子道:“什麼情況,他怎麼突然開始說這些了?”

“哦,沒事兒,他抽風呢。”程念也同樣淡定小聲地說道。

路星洲:“……”你們當我是聾了嗎?

天色漸晚,四個人準備一起吃飯,路星洲和程臻去底下停車場開車,程念和唐曉茉收拾收拾準備鎖門,兩人閒聊,唐曉茉突然說道:“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回國來幫路星洲呢,難道路星洲就真的值得嗎?”

程念想了想,回答道:“就好像有一個小孩兒,小心翼翼捧著他所珍藏的糖與大家分享,結果吃過的每一個人說他的糖不好吃,甚至所有人都在譴責他的糖:不甜、太甜、不酸、太酸,太大、太小、太圓、太方……人們把他所有的糖吃完了,他手上什麼都沒有,卻依舊在笑嘻嘻的附和道,是嗎,我也覺得不好吃。”

“我的少年受萬人譴責,卻不被允許為自己辯駁,茉茉,看到他這樣,我真的很難過。所以,我想,就算不能幫他,我也想陪著他,一直。”

程念說完這句話,電話響了起來,裡面傳來路星洲的聲音:“你們在上面幹什麼呢,還不下來。”

“這就來。”程念應了一聲,將鑰匙收回包裡,看著唐曉茉回頭一笑,“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