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完節目結束後,路星洲卻因為還要趕通告為由,謝絕了和節目工作人員及嘉賓一起吃飯的邀請,與程念一起匆匆的離開。

程念陪路星洲去機場的路上,回想著今天的一起參與的嘉賓和工作人員,就連主持人都是圈內有資歷和勢力的老人,因此她頗為惋惜的嘆了口氣,道:“今天的嘉賓看起來都很和善,沒能去參加聚餐可惜了。”

“可惜什麼?”路星洲本來正在費力撕開一袋零食,一晚上連飯都沒吃上一口禁止快要餓死了,就算是減肥也不能像這樣不吃不喝絕食修仙吧。

“可惜都是圈內很好的人,本想著透過多上這類節目能多交幾個朋友。”程念轉頭,順手接過路星洲到現在還沒撕開的零食,唰的一聲撕開,又還給他,“你的手除了會彈吉他還會幹什麼?會用筷子嗎?”

路星洲雖然聽出來了侮辱但也沒著急和她頂嘴,拿起袋子往嘴中送了滿滿一口花生豆後,嚼吧嚼吧了半天隨後又喝了一口綠茶才開口說道,“我不需要很多朋友,人多沒意思,太鬧騰。”

看誰的臉色,討誰的歡心,保持聯絡,迎合話題,不得不做那麼多才能維繫的友情,那種東西根本就不是友情。

如果那麼繁瑣的東西才能被稱為青春的話,那麼便根本不需要,靠這種無聊的交流而裝做很快樂的行為根本就是自我滿足,這是一種欺瞞,是一種應該唾棄的邪惡。

有的時候,擁有朋友,就意味著要承受與此有關的一切,甚至於混亂。

因此,永遠不要無條件地認為有很多朋友真棒,但是,也永遠不要認為沒有朋友很酷,這兩者相互獨立,並不衝突。

程念聽完路星洲的話,心中泛起一陣淡淡的酸澀,她不想就這個問題和路星洲討論,因此開始轉移話題。

“呦,您老人家還嫌鬧騰?”程念故意上揚語調,挑著眉看他。

“不瞞你說,我是個內向人兒,向來就不喜歡太鬧騰。”路星洲一本正經。

程念嗤笑,沒有搭理他,而是仰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這幾天陪著路星洲跑通告簡直太累了,好多工作人員都會把程念當做路星洲的經紀人,然而程念也不負所望,雖然臉上稚嫩有餘,但畢竟二次人生的閱歷在那兒,處理一些事物上還是遊刃有餘,有時對方的故意玩兒的一些小伎倆在程念一個眼神之下而灰溜溜的道歉承認自己的疏忽,開玩笑,好歹自己也是做了幾年律師的人,你就算看我年輕但這樣明晃晃的糊弄人還是有點不太厚道吧?

“咱麼預計凌晨到杭州,然後倒車,估計到目的地要早上八點了。”程念念唸叨叨,“明天估計得拍一天,你到時候管住點嘴兒,別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禿嚕出去。”

“我知道,我又不傻。”路星洲此時已經吃完了兩包花生,終於覺得胃裡有點兒東西了,於是他也心滿意足的躺下來,看著滿臉疲憊的程念,問道,“你餓不餓,吃點東西嗎?”

“距離登機估計還有一會兒,我去機場再吃。”程念想了想,突然睜開眼,眼裡的怒氣倒是讓路星洲嚇了一跳,“我說,你僱個助理行不行,哪有人成天任勞任怨的幹活還不要工錢的啊,我不管,你得給我發工資。”自從程念放寒假回來就一直陪著路星洲東跑西跑,現在簡直快要累死了,好想睡覺。

“我都說不讓你來了,你自己非要來,現在還怨我。”路星洲這時也委屈起來。

“還不是因為你一直不肯要助理,我們又不放心你一個人去錄節目,阿姨平時操心已經夠累的了,我也捨不得讓阿姨陪著你白晝不分。”程念嘆了口氣,自從寒假開始以後確實是程念自願來陪路星洲的,雖然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能會很累,但是知道程念親身體會過以後才能更加明白平日裡路星洲是多麼的辛苦,但是沒辦法,吃什麼飯,受什麼罪,這是註定的,沒人能改變得了。

自從經歷了連續兩天的早出晚歸,同時外加上今天晚上要熬夜倒車,程念清楚的明白,剛剛自己是鬧覺了。

當然,如果連這點小事兩個人人都會鬧彆扭的話那麼幹脆就不要在一起了,所以,程念見自己說完路星洲沒有說話,又開口試探著問道:“你們之前不是找過一個助理嗎,我記得好像姓林,你們叫小林哥來著,要不然,我們再去找找小林哥?”

“都多少年了,小林哥還當不當助理都不知道,上哪找去?”路星洲不以為然,“而且我一個人挺好的,可比之前人多的時候自在多了。”

“我問你啊,現在我能跟著你,有的時候有什麼事兒還能彼此有個照應,但是如果我上學走了呢?你一個人怎麼辦?錄製的時候你的東西放哪裡,當你餓了渴了你怎麼辦,如果錄製時間太晚半夜打不到車你油該怎麼著?你別給我說這些你全部都能處理,我不信,就光最後一條,先不說你到時候是不是疲勞駕駛,就以你的認知程度,你一個人能找到回家的路不?”

“電視臺到我家我閉著眼都能找到,怎麼就不認地兒了?”路星洲不服辯駁。

“那去別的地兒呢,你在外地你能找到酒店不,你別給我說有工作人員,萬一人家工作人員忙,偏偏漏了你,恰巧你手機沒電,又餓又冷,你怎麼辦?”程念滔滔不絕,甚至拿出了當辯護律師的職業水準,不給路星洲辯解的機會,像機關槍一樣不停地輸出自己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