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笑:“誰說不是呢。今天謝謝我們的唐大記者送我們到機場啦,等我下次回來請你吃飯!”

“切,明天就要上班今天這麼晚還被你使喚,等到下回我要吃烤肉!”

“沒問題,請你吃兩頓!”程念笑。

唐曉茉也笑著看著程念,突然上前一步給程念一個大大的擁抱,“念念,到了美國,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啊。”

“放心吧,我會的。茉茉,謝謝你。”

這段時間,還好有你在。

唐曉茉與程念分開,又走到路星洲面前,拍了拍路星洲的肩,開口道:“到了那兒可要好好保護念念,千萬別讓她受欺負了,尤其是你,你要敢惹念念生氣等你回來你就死定了!”

路星洲笑笑,沒有說話。

三個人最後道別後,程念和路星洲並排向登機口走去。

他們將一起踏上新的旅程。

這次在飛機上,路星洲沒有任何問題,相反對於程念來說,也許是因為身旁有路星洲的緣故,因此也安心了很多。

早在國內的時候,程念便拜託一個關係不錯的同學幫忙找房子,而那個同學也很給力,果真找到了一個令程念滿意不已的小二室公寓,重點是離學校很近,走路不過才十分鐘。

程念在國內換錢的時候去銀行看了一眼路星洲母親給的銀行卡,看清卡上的數字後不由得吸了口涼氣,她知道路星洲能掙錢,但沒想到這麼能掙錢。

在加上自己父母給的錢,兩個人在萬惡的資本主義世界到還能過上相當不錯的生活。

兩個人前幾天一直忙著收拾房子添置傢俱,白天在家中,程念忙作業,路星洲便關在屋子裡玩音樂,中午一起吃飯,傍晚的時候便手拉著手去超市買日常用品,兩個人就好像一對新婚的小夫妻一樣,過著安穩的生活。

但是有的時候,路星洲難受的時候,他便突然變得萎靡不振,他煩躁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或者彈著彈著吉他就往旁邊一扔,開始撕桌子上胡亂瞎寫的草稿紙,每到這個時候,程念也不攔他,只是靜靜的看著路星洲進行著自我宣洩,有一次掉落的白紙飄到程念腳下,程念撿起,上面字跡潦草只寫了一句話:“我常存著人格上的缺陷,總是錯誤地表達著一堆沒人需要的真誠。”

程念看著上面的話愣了一愣,突然想起了在很久之前路星洲曾面對採訪時說過的一段話:“有些事,認為說了對方就能明白,這不過是一種傲慢。說者本人的自我滿足,聽者的狂妄自大,當中會有各種情況,並非說出來就一定能夠相互理解。”

當時少年眼睛並沒有看向鏡頭,因此說出來的話也輕飄飄的感覺狂傲自大:“所以,我並不渴求用語言來表達,因為不說就能明白這種情況根本是不切實際的。”

隨後,少年話鋒一轉,慢慢看向鏡頭,眼睛裡的光芒似乎快要溢位,他又接著說道,“雖然我不渴求語言,可我想要的東西確實存在,當然那一定不是希望互相瞭解、希望友好相處、希望待在一起之類的事情。我並不想讓別人來理解我,我想要搞清楚是因為想要去了解、去理解,去弄明白之後能安心度日,我想得到一份平靜,因為對於我來說,一無所知這一點讓我極其畏懼。但是吧,我又知道想要完全理解什麼的又是個及其自以為是、獨斷專行且傲慢的願望,真的很卑鄙,令人厭煩,我覺得懷有那種願望的自己簡直噁心到無可救藥,可是我又不能不這麼做。”

其實當時的程念,根本不太理解路星洲說這段話的意思是什麼,直到現在,程念好像才漸漸明瞭,她突然發現路星洲是一座深不可測的冰山,她自以為是覺得溫暖了他,實際上不過才是那露在水平面上肉眼可見的一點點。

直到路星洲漸漸安靜下來了,程念才慢慢走了過去,她輕輕拍拍路星洲的肩膀,溫柔的開口:“今天晚上想吃什麼?”

路星洲搖頭,他不停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神情痛苦:“我好像被困住了,我已經走不出來了,程念,怎麼辦,我好像已經走到了絕路,我可能真的找不到自己了。”

程念彎腰,輕輕的貼上了路星洲的後背,她開口,柔聲說道:“別怕,找不到我們就慢慢找,時間很長,就算你被困住,有我在,我們還能彼此互相消磨漫長的時光。”

何為自由?沒有,思來想去,所謂的自由,不過是人們臆想出來想要逃脫的藉口罷了,人的個體性,根本是不存在的。人是多麼的相似,即是是表面千差萬別,追其本原,依舊是一樣的。根本,還是為活而活,仔細想來,人所謂的自由到底也不過如此。

但即便這樣,在漫長歲月中,有個人陪著,輕輕來還並不打算悄悄走,將你的心境打亂,在上面隨著微風悠閒的蕩著鞦韆,口中還哼著悠揚的小曲,那麼哪怕放棄這種無所謂的自由,倒也是不為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