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漸漸接近尾聲,一歌完畢後,四個少年再一次來到舞臺中央,他們認真注視著臺下,開始感謝這一路走來所有人對他們的幫助。

郭盛陽抱住路星洲,隨後周亮姜川傑也圍了上來,四個少年緊緊相擁在一起,每個人的眼睛裡都已經閃著淚花,程念能感覺出來路星洲聲音已帶有哭腔:“Whatever樂隊走到現在,真的特別感謝大家,感謝我們的公司、經紀人,還有一直待在我們身邊兒鼓勵我們的朋友,真的,感謝大家來看我們最後一場演唱會,我們將鞠躬一分鐘表示我們對大家無限的感激。”

路星洲說完,四個少年紛紛彎下腰,面對著觀眾九十度鞠躬,臺下的尖叫聲更是不斷,程念早已看的恍惚,臉上殘留著不知什麼時候流下的眼淚而被風乾的淚痕。

“雖然我們三個不在了,但也請大家繼續支援路星洲,讓我們一起祝大洲未來的發展越來越好,一帆風順!”郭盛陽和路星洲並排站著,緊緊的摟著路星洲的肩膀,大聲叫道。

此時路星洲抿嘴笑笑,低頭沒有說話。雖然他從來沒有和其他人說過自己未來的計劃,但是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篤信,他一定不會走,他一定會為了他所熱愛的東西,繼續前行。

演唱會的最後一首歌,全員一起大合唱《別把我拋棄》,路星洲在唱的時候幾度哽咽唱不下去,就連郭盛陽和姜川傑一度也有眼淚流下。

幾個整日嘻嘻哈哈胡鬧玩耍的少年就在這一刻變得多愁善感敏感脆弱起來,他們不捨,但總歸離開。

“求求你不要走

我緊緊把你留

如果你不會走

我的愛會更多

親愛的可不可以

再給我一個機會

我和你不想分離

一輩子都在一起。”

親愛的,我們可不可以一直在一起,無論你快樂、傷心、痛苦、難過,我都想和你一起分擔一起分享,我都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永遠,一輩子都捨不得分離。

臺下的觀眾紛紛跟著合唱,程念清楚的看到有幾個小姑娘的眼圈明顯紅了,有的人甚至根本控制不住,放聲痛哭起來。屬於Whatever樂隊的時代終於在這一天落下帷幕,從此以後,他們不過是眾人口中的回憶,一些美好的、快樂的片段不過是過眼雲煙,轉眼間便消失滾滾長河之中,再也無處可尋。

直到現在,程念才有了一種不切實際的真實感,明明她已經知道樂隊終將會解散,明明她已經知道故事的結局,可為什麼她還是不願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呢?

也許,這一次她是書中人 ,所以比旁觀者更加的難過和不捨。

也許,當她站在路星洲身邊真切的體會到他的心情時,有一種無能為力才更加令人痛徹心扉。

Whatever樂隊解散了,四個少年各自分飛,程念將再也不會看到少年們一起歡笑打鬧的日子,再也不會看到四個少年一起歌唱的意氣風發。當然,程念知道,路星洲才是更加難過的那個人,她曾不止一次聽到路星洲說自己對樂隊的希望以及將來想要做什麼樣的音樂,玩什麼樣的音樂,但是這一切,現在也變成了說說而已。

有些事就算再喜歡又能如何呢?

隨口聊一聊笑一笑也就過去了。

路星洲搬家那天,程念也去了。

其實路星洲還是挺喜歡原來的小院子的,但是奈何屋子住的時間久遠,好多地方都未經修繕,看著簡陋極了,就算路星洲再喜歡,也不能不為父母考慮,這麼努力的辛苦掙錢,不就是為了讓父母過上好日子麼?

路母一直很喜歡程念,即便程念說要幫忙,可路母卻什麼都不讓程念幹,只是坐著監督路星洲收拾自己的東西。

程念推開路星洲屋的門,看著路星洲站在牆邊發呆,這面照片牆上有些照片已經漸漸有些發黃髮捲,但是無論照片怎麼更替,照片牆上最中央的,仍然是當時程念和少年們一起跨年的那張合影,當時每個少年臉上揚起的笑臉,都漸漸開始在記憶裡變得模糊,唯一不變的,是每當回想起這段經歷時的那種依舊久經歡喜。

“怎麼還不收拾?”程念問。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路星洲沒有側頭,眼睛依舊看著面前的這面照片牆,“你看這張照片,還是我們第一次演出的時候照的呢,沒想到這麼快我們都已經解散了。”

程念順著路星洲的手指看過去,裡面的路星洲滿臉的稚氣和青澀,唯有眼神中露出一種年少輕狂的不羈,程念笑,“那個時候的你可真嫩啊。”

路星洲聽到這話終於回頭看她,瞪著大眼睛不服氣的說道:“難道現在不嫩了嗎!你瞅瞅我的面板,多水靈。”

程念看著路星洲捏著自己臉上勉強能捏起的一點點的肉皮,不由鬱悶道:“天天吃那麼多漢堡,按理說激素應該不少啊,怎麼還是瘦的跟猴兒一樣呢?”

路星洲:“……你才是猴兒。”

“大洲,收拾好了嗎,咱們該走了。”路母在外面催促道。

“好,這就來。”路星洲應道,開始上手摘牆上的照片,程念見路星洲動手,也開始上手摘起來,一張一張,小心翼翼,有時候遇到一些特別難摘下來的,還開口抱怨:“你貼那麼結實幹嘛?現在難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