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眼前這位必然是個巫師,而且還是個非常強大的巫師,否則也不可能在超凡世界猖狂的說出‘神可為神我亦可為神’這種話語。

之前他還沒多想,現在看了這本書……這位老爺子怕不是想的是神能當神,自己將神解剖了也可能成神?

“可以這麼說,我叫梅菲爾德。”

白袍老巫師依舊笑呵呵的,微微頜首後才指著史蒂夫手中的日記本:“這並非我的著作,它來自一位凡人中的瘋癲醫者,一位愚昧中的先驅。”

說著,他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他是個天才而又可悲的偏執者,他見證了真理的曙光,卻也狹隘的故步自封,全面否定了神秘的存在,他或許該知道,那只是解釋而非謊言,我是靈魂而非器官。”

“所以……巫師也會研究這些嗎?”

史蒂夫小心翼翼的問道。

似乎是猜到史蒂夫在想什麼,梅菲爾德和煦的笑著說道:“其實你不必憂慮,真正的巫師或許與你想象中的有很大差異,我們信奉的是等價交換,而且極為看重學術氛圍。”

“如果整個學派是個人人自危的大環境,那根本沒人能潛心研究學術探索真理,哪怕出現成果也將是隱藏起來。

知識缺乏交流就很難進步,理論成果想要投入實際使用也往往需要多人甚至多學派配合,缺少秩序拖累的不止是學派,也是整個巫師界的發展。

這也是我們為何對內崇尚等價交換的原因之一,沒有什麼是不能透過交易獲取的,不接受交易只會是付出的價碼不夠或開價的方式不對。

再吝嗇自私的人也總有一天能明白,一份知識放在手裡永遠只是一份,而拿出來卻能換好幾份知識,賣無數份的資源。”

梅菲爾德侃侃而談著,看得出他的眼界很高,哪怕是勸慰之詞都是從整個學派乃至世界的宏觀層次入手。

史蒂夫意外道:“所以巫師們其實很愛和平?”

“不,恰恰相反……”

梅菲爾德幽幽反駁,但並未再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只是道:“總之黑石高塔內是有著專門的律法與執法隊的,高塔塔靈也在時刻監察公共區域,其餘學派與大多數巫師聚集區域同樣如此,為學派補充新鮮血液的學徒試煉對於所有傳統學派而言更是尤為重要,誰敢伸手誰死。”

“只是學徒試煉和學派之內?”

史蒂夫卻讀懂了梅菲爾德話語裡的潛臺詞。

“光明之下永遠有黑暗隱藏,再嚴厲的秩序也總有挑戰之人,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梅菲爾德搖頭,道:“但你需要知道,你的天賦是既定事實,哪怕你永遠不用也不可能徹底隱藏,你表現的越出彩反而會越受重視,危險也就越小,反倒是你一文不名或許會悄無聲息的死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連追查的人都不會有。”

“明白。”

史蒂夫聞言微微點頭。

這就和他原本生活的國度一樣,論秩序安全程度可以毫不誇張的稱之為冠絕全球,但同樣也有著窮兇極惡的罪犯,人有百樣,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你要是身懷千萬卻無權無勢一文不名那就難免他人發現後不起歹意,可你若是背景滔天深受高層重視且所有人都知道你受重視,那麼小魚小蝦必然不敢招惹,再大佬的都得掂量掂量風險代價與劃不划算。

“行了,人老了就喜歡嘮叨,這道幻影的時間差不多要到了,我想和你說什麼來著?哦,對了,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去島嶼的最中心看看,那裡有我留下的另一個試煉……”

梅菲爾德的身體突然一陣波動,直接化作一圈盪漾開的波紋消散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