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野面無表情,好像剛剛那番話與他無關一般。秦致推著楚涵野離開,嶽青凝囑咐了元牧修幾句注意身體之類的話後,趕緊跟在楚涵野的身後離開了。

眾人離開,莊青兒立刻收斂笑容,坐到元牧修的身邊,將手搭在元牧修的手腕處聽脈,雙眉皺起。

元牧修輕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似乎有些不耐,神情也沒有剛剛那般溫柔。

「行了,大夫說沒事,你不必這麼擔心。」

莊青兒聽完脈確認無誤後,才鬆了鬆眉頭,眼中隱隱含淚,忽然起身向外走去。

「你幹嘛去?」

莊青兒停住腳步,雙拳在袖籠裡緊緊握起,不甘心道:「我要把他殺了。」

歹人被小廝活捉,如今正被關在柴房裡。

「是我讓他這麼做的。」元牧修摸了摸自己腰腹部的傷口,大夫包紮得很好,疼痛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莊青兒不解地看著元牧修,情緒激動:「為何?你當初只是說為嶽青凝受點傷博取她的信任,用得著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嗎?」

元牧修咂摸了下嘴,指了指案几上的茶盞,莊青兒只好回來,倒了一杯茶送到元牧修的嘴邊。

「嶽青凝此人,極重情誼懂得感恩。我的傷有多嚴重,她就會對我有多感激,日後就會有多好操控。」

莊青兒無言,她知道,元牧修心中有自己的謀劃,如非必須,不會拿自己的身子來冒這個險。

「更何況,你以為這一場戲,就這麼簡單嗎?」喝完茶,莊青兒用手帕給他輕輕擦拭嘴角的水珠,眼波溫潤如水,脈脈含情。

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殿下,我們現在回宮嗎?」

「回!」

元牧修用手撐著身子,艱難起身,莊青兒忙攙扶著他。

走出門,小廝在他身邊沉聲道:「野王殿下在四周部下暗衛。」

元牧修輕笑一聲,回頭望著莊青兒,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看吧,你剛剛若是衝出去殺了他,我這傷才是白捱了。」

莊青兒聞言,慚愧地低下了頭。

「走了。」

嶽青凝跟著楚涵野下了船,小心翼翼地在身後賠笑,找話題試探楚涵野的心情:「王爺,我今天是來學琴了,那個莊姑娘真是厲害,她教我用中藥編成唱詞填進曲裡一起彈,就能彈出音律來,我一試,果然可以,彈得可好了,回去彈給你聽聽啊?」

楚涵野不回話,依舊鐵青著一張臉,也不知是楚涵野授意的還是秦致自己的主意,他的腳步越來越快,把嶽青凝主僕三人給甩在了身後。

「誒,等等啊!」嶽青凝低聲向碧環訴苦:「你說他怎麼這麼小氣,我這身上還有傷呢,就讓我在後面追他,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今日嶽青凝出府到樂音坊來,碧環也有參與,她現在心裡十分害怕,忙勸嶽青凝:「姑娘還是別說了,咱們一會兒回府好好向王爺認錯吧。」

難得瞧見碧環心慌,嶽青凝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閉了嘴不再多言。

到了馬車邊上,秦致將楚涵野送上馬車後,嶽青凝也正準備跟在後頭上去,被秦致一把攔住。

「你去坐自己的馬車。」聲音冷淡,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