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野直到回府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秦致見他面色沉鬱,主動問道:“主子,需不需要我去了解一下太子那邊的情況?”

“不用。”突然出聲,語氣冷得讓人心寒,“你出面若是讓皇帝知道了,會以為太子連我也勾結在一起,於他更加不利。”

秦致默然,他知道楚涵野心中已經有了裁斷。

“去把御史中丞綁到閒庭酒樓來。”

閒庭酒樓是京郊的一間小酒樓,供給出入京城的商販歇腳用的,不以引人注目。

嶽青凝眼角抽抽,以為自己聽錯了,楚涵野居然讓秦致把這麼大個京官給綁來。

等傍晚她換上夜行衣與楚涵野一同來到閒庭酒樓時,明白了楚涵野為何要用綁的。

那御史中丞已經年過六旬,此時被一根粗壯的麻繩綁著,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這場面看得讓人覺得可憐。

“王爺,您就放老臣一條生路吧,太子之事老臣真的無能為力了呀!”

如果不用綁的,恐怕這御史中丞不會自己乖乖地過來。

楚涵野冷眼看著他,看得老人不敢再哭,心中瑟瑟,連氣都不敢喘大聲了。

忽然,他又俯下身,親手解開了御史中丞的繩子,將他扶到了凳子上,再親手倒上一杯茶。

嶽青凝有些可憐御史中丞,這麼大年紀了還要被楚涵野給嚇著,真是苦了他了。

“陳大人,我知道您的幼孫剛剛出世,您為了保全家人不願牽扯其中。但是太子亦是您看著長大的,承您為師數年,敬您尊您,您也忍心看著他蒙上萬人唾棄的罪名嗎?”

陳修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中隱隱含淚。

“老夫如何不心疼太子?他品行最為端直,在朝中一直恪守本分,勤勉圖志,絕無貪汙受賄的行為,更不可能勾結外賊謀反!”

“那就是被人陷害!”楚涵野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思索著。

“如今還需先將太子保住才行,陳大人,太子之事本王不便親自出面,還需拜託你在明面上為本王做一些事。”

陳修齊面色為難,猶豫著沒有答應。

“有本王在,沒人敢動你的家人。”此話擲地有聲,像是給了陳修齊一顆定心丸。

他最終點頭答應,起身恭敬行了一禮。

回到王府後,嶽青凝來到楚涵野的房中為他扎針。

推開門,見他坐在窗邊,抬頭看著月亮若有所思,便輕手輕腳地坐在他的身後,撐頭一起看月。

這兩日陪在楚涵野的身邊,見識了京城中的權謀與爭鬥,嶽青凝覺得還不如在莫家莊那段日子好,無憂無慮,又掙錢又悠閒。

“你在想什麼?”楚涵野冷不丁開口,回頭看著嶽青凝。

“我在想你在想什麼?”

楚涵野沒有說話,回到床邊,雙臂撐著輪椅的扶手坐到了床上,捲起褲子讓嶽青凝扎針。

“這段日子在京城,你過得開心嗎?”

嶽青凝將一卷銀針排開,拿起最長最細的那根,對準腳底穴位紮了下去,楚涵野忽然覺得腳底有了知覺,自下而上湧動著一股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