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滿囤很是有些頭疼,這哪有點了二兩酒,一盤茴香豆的,可是看著掌櫃的眼神,只得去默默準備,然後端了上來。

看著眼前的一盤茴香豆和二兩酒,這人坐了下來, 左手微微端起酒碗,在唇間飲了一口,咂了咂嘴,將茴香豆又放進嘴裡嚼了嚼。

在一炷香之後,這人緩緩起身離開,微微瞥了一眼掌櫃, 掌櫃微微點點頭。

另一邊駐紮在藤縣的蒙古大軍軍帳。

王保保看著眼前的汝陽王察罕焦急地說道:“他們在招兵買馬,而我們的兵卻是越大越少,是一日比一日少,一日比一日虛弱,雖然徵集了那麼多糧草,還殺了那麼多官員,可是一切都像在壞的方向發展。”

“現在就連中書行省都出現叛軍了,這些叛軍就像蝗蟲一樣,怎麼剿也剿不完。”王保保說著,猛地一錘桌案。

“那些江南之地答應給我們輸送糧草的那些富商,如今連音訊都沒有了,我就說這些這些個漢人奴隸,沒有一個是可以信任的。”

汝陽王搖了搖頭,“不是他們不想送,是他們已經沒機會了。”汝陽王說著,神情有些落寞,並將一封書信往前捎了捎。

王保保接過書信,看了一眼說道:“嬴無垢真是好狠辣的手段,居然將江南各地士紳豪強連根拔起, 甚至還興起了大鼓的滅佛運動。”

“他就不怕牽連整個江南數省一舉動盪嗎?”

汝陽王察罕嘆了一口氣,“這就是銀汙垢啊,當初我們平定江南地帶,那些人給了我們很多支援,如今我們攻打武安城,他們又看到希望自然會投來橄欖枝。”

“可是我也沒想到嬴無垢居然會如此狠辣,絲毫不顧忌這些人漢人的身份,甚至是寧殺一千莫放一個。”

“江南士紳豪強被他連根拔起,那些受牽連之人數之不盡,怕是有近十萬人了!”

“他的手段比起我們來要很辣的多呀,都說我們蒙古人殘忍嗜殺,我看嬴無垢也好不到哪裡去。”

王保保也接話道:“可是事情就是這麼奇怪,嬴無垢殺了這麼多江南士紳,甚至很多人被髮配瓊山之後,居然無一人出來反抗他,真是有意思?”

“這些漢人終究還是軟弱,只是可惜了我們的謀劃終究付諸東流。”

汝陽王察罕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拿起小刀割了一塊肉塞進自己嘴裡嚼了嚼淡淡的說道:“盡人事,聽天命,你我不過是將領, 又哪能想得了那麼多, 想要圍攻武安城, 渡過黃河都這麼困難,更何況其他。”

“想必你也得到了訊息,登州長安各地都受到攻擊,開封府更是有兵力往前延伸的跡象,這天下真是風雨飄搖啊!”

“可朝廷之內這些大臣居然還在內鬥,七王爺更是不依不饒!”汝陽王察罕說著將手中的刀拍在了桌子上,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了酒,汝陽王察罕將手中的酒杯猛地扔到地上,站起身來說道:“擴廓準備吧,也許我們真的要退往關外了,中原人有句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關外之地那是我們放馬牧羊的好地方,總有一日,我們會捲土重來。”

“狼永遠是狼,而羔羊永遠是羔羊,千古不變!”

咚咚咚咚,一聲聲聚將鼓在武安城下敲響,卻如同敲在了桑木的心中。

不過他心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聚將鼓的聲音意味著叛軍即將大舉攻城,嬴無垢也將有所動作了。

這些日子,桑木已經是筋疲力盡,他一日都不敢鬆了這根弦,只能將弦繃得緊緊的。

各地的戰報如同飛雪一般飄進了武安城中,可是桑木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妄動,因為他生怕露出破綻,讓嬴無垢輕而易舉地吃下午武安城。

曾雲風身穿玄色鎧甲,腰懸寶劍,大刀金馬地坐在主帳之上,看著底下的一眾將領道:“諸將,武安城破,就在今日,先登者賜紫荊寶刀一口,狻猊寶甲一副,級升三階!”

“領命!”眾將立刻站起來,興奮地拱手稱諾。

隆隆的聚將鼓之後,接下來的卻又陣陣的鼓聲,這鼓聲比先前的聚將鼓還要猛烈,一聲聲向周邊傳散開來,震的地動山搖。

每一聲卻又好似打在桑木的心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