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黃河北岸,蒙古大營之中。

“父王,咱們這樣打下去可不行啊,糧草已經難以為繼了!”王保保急得團團轉。

“我知道!你坐下!你把我頭都轉暈了!”汝陽王察罕淡定地道。

“哎呀,父王,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啊,朝廷那邊的糧草遲遲不能運來,這樣下去將士離心,還怎麼打仗啊!”

“我知道!”汝陽王再次說道。

“你總說你知道你知道,可是現在這情況該怎麼解決,每一天人吃馬嚼的就要這麼多糧草,各地地方官員更是推諉拖延,就是不運糧草!”

汝陽王眯了眯眼睛,說道:“你就告訴當地籌糧的官員,告誡他們,如果三日之內沒有十萬石糧草到我軍中,就讓他提頭來見,其他的一句也不用多說!”

王保保興奮地一拱手,說道:“是!”說完,轉身離去。

汝陽王察罕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感覺頭疼不已。

現如今,他就像陷入了一個沼澤泥潭,他根本沒機會渡過黃河,想來嬴無垢也並不想讓他渡過黃河,在黃河以北他們就已經陷入了焦灼的戰役,雙方反覆爭奪城池沒有絲毫餘地相讓。

雙方同樣死傷慘重,很多部兵馬已經撐不下去了,汝陽王也知道自己這次帶過來的兵遠不如少室山的那部分,所以軍心堪憂,當陣亡到一定的數量的時候,一旦軍心潰散,那將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皇帝幾天一道詔令的催促奪下武安城,他也脫不得身。

沛縣,硝煙未絕,旌旗如火,沛縣已經是遍地屍骸。

朱元璋將刀上的血在左臂關節處擦了擦,旁邊的常遇春氣喘吁吁的說道:“攻下沛縣了,可是朱大哥,接下來怎麼辦?”

朱元璋看了一眼旁邊的常遇春,說道:“怎麼辦!死守沛縣!”

“死守沛縣?這沛縣有什麼可守的?要守也是守藤縣啊!”旁邊的湯和怒氣勃發。

“沛縣確實是一個好地方,如果糧草按期運到沛縣,這裡是可以守的,這個地方離歸德府不遠,而歸德府離開封府不遠,所以糧草運過來是很容易的,只要嬴無垢遵守約定,即使地利不如藤縣,我們也是能守住沛縣的。”徐達插話道。

“當然,我們還需要精銳兵馬作為策應,這樣的話蒙古大軍主力不敢輕動,對付汝陽王察罕的主力兵馬,可能我們力有未逮,可對上他的先鋒軍,或者說是左翼,我們的力量是綽綽有餘的,甚至還有可能更進一步。”

聽完徐達的話,朱元璋點了點頭。

沛縣硝煙漸漸消散,可是遠處的餘火還沒有完全熄滅,天空的老鴰在盤旋飛舞,哇哇叫個不停,義軍士兵驅趕這俘虜費勁的拖著屍體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痕跡,這是準備焚燒或者填埋,也是為了避免發生瘟疫,這是百草堂的防疫手冊上說的。

屍坑的旁邊一束茅草隨風搖擺,顫動不已,俘虜正在一下一下往裡面填著土。

徐達嘆了一口氣,戰爭就是這樣,總有傷亡,他們雖然攻下了沛縣,可是卻對沛縣的民眾造成了難以預料的損傷,沛縣中的這些居民很多也被蒙古人強徵徭役上了城牆來打仗。

很多人都死在了這裡,這就是一種選擇,一種無奈的選擇。

選擇和蒙古人作鬥爭還是選擇妥協?可不管哪種選擇,都會面臨生命的風險,戰爭的無情赤裸裸擺在人們面前,由不得人抗拒,人在戰爭面何嘗不是猶如風吹過的草芥只能默默承受。

這時一身穿紫衣頭戴髮帶之人來到朱元璋面前,拱手一禮,說道:“朱將軍,盟主令!”說著遞上一個書信,上面印著火漆印泥,而印泥上面則是印了一個丐幫的徽紋與白食饕餮令非常的相似。

朱元璋接過書信,拆開看了一眼,說道:“命令來了,如我所料,果然要我們死守沛縣。”

朱元璋看向使者說道:“不知盟主可還有什麼東西要交給在下?”

那人再次遞過一個書信,說道:“盟主說,以上清單上的物資在三日之內必將到達沛縣,請將軍務必守住沛縣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