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等我。”千月抽回手,轉身走開,他怕再繼續下去,他真的會忍不住就這麼帶走她。

掌心的溫暖驟然抽離,方才極力拉著千月的楚芸憐因著失去了拉力也往前跌去,頓時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她木訥地站在那裡,怔愣地望著千月與淺陌交戰,眼淚無聲地流著,低頭看著手心裡一個水滴狀的血色琉璃發呆,為什麼,要給她這個東西,是想讓她,留作念想嗎?

淡淡的殷紅的光映在她的身上,清丘臉色變了幾變,鳳凰血華為什麼會在楚芸憐的手裡?!她起身想過去奪回來,可是她傷得太重,根本起不來。

“星落不是已經碎了嗎,為何他手裡...”

“他本就是劍靈,即使是星落的形碎了,神也會從他身體中衍生出來,只要他...是千月。”秋木的回答,讓菲止住了話頭。

未央看著與淺陌打得不分上下的千月,皺了皺眉頭:“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大家都默默地點了點頭,菲說:“這難道不該是千溟和千月的對決嗎,何以現在是淺陌對上了千月,而且千月已然覺醒,實力怎會與淺陌不相上下,不該是直接秒殺嗎?”

未央輕哼了一聲,頗有不屑道:“淺陌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魔女了,更何況千月是如何站在這裡的,你難道不知道?”

用那種九死一生的方法回來,實在是眾人始料未及的事,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還能回來。

“很快,他就要來了。”秋木看了一眼如石像一般沒有生命跡象的楚芸憐,微微嘆了一口氣,“真可憐。”

大家都知道秋木說的是什麼,也都或多或少都有些悵然。

此時的淺陌已然是氣勢全開,可奇怪的是明明千月實力在她之上卻始終只是牽制她,她放一分他也放一分,保持著和她實力相當的水平,不知道他此舉是什麼意思,不過有一點便是她的確沒多餘的精力去殺楚芸憐了。

這時候的清丘已然知道了鳳凰血華在楚芸憐的手裡,她暗中召喚出血奴去搶奪鳳凰血華,千月這會兒根本沒有辦法顧及楚芸憐,清丘志在必得。

可誰知原本已經毫無任何反應的楚芸憐,在血奴靠近時都沒有絲毫反應的她卻在他們動*她手裡東西的時候渾身散發出一股駭然的戾氣,手起刀落,那伸向鳳凰血華的手齊刷刷地被削掉。

她長劍一揮,那些黑乎乎的血奴頓時灰飛煙滅,看得妖族的人愣了一瞬,就連清丘都震驚了,怎麼可能,她怎麼能殺死血奴!

“她手裡的劍...”菲的眼色微沉,看了一眼秋木,似是不太相信,“好像是魔劍,薄捻。”

“她怎麼會有十一月的劍?”未央也有些奇怪,“難不成...不可能啊...”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搖搖頭否定了。

“那是她的劍。”麟淡淡地說,“是神劍,薄捻。”

“...”妖族眾人竟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似是有很多疑問,卻又無從問起,可是想想,好像又都不是什麼問題,所以一時眾人都很沉默,只靜靜地看著楚芸憐。

那把劍在她的手裡千變萬化,可惜她沒有靈力,所以根本發揮不出薄捻劍的實力,但饒是如此,也無人能在薄捻的劍勢之下近得了楚芸憐的身,清丘因著是個半生半死之人,所召喚出的血奴也根本抵擋不住楚芸憐,那鳳凰血華,她是怎麼都拿不到了。

更遑論在見到楚芸憐手裡的那把劍時清丘的震驚與嫉恨了,可偏偏她拿楚芸憐沒有絲毫辦法,即使對方現在只是一個沒有絲毫靈力的凡人。

楚芸憐面無表情地將血奴一斬而盡,緩緩地抬起眼眸,眼神落在了不遠處的清丘身上,那張與她有八九分相似的臉,不知怎的,似是刺激到了她的神經,墨色的眸子裡頓時風起雲湧,渾身散發著無比危險的氣息,清丘不自覺地背脊一涼,這感覺太熟悉了,讓她沒由來地一陣害怕。

楚芸憐一步一頓向她走去,絕色無雙的面龐染上一層霜色,一身淺藍的紗衣上滿是星星點點的血跡,那血跡早已乾涸,凝為暗紅色,像是點綴在其上的死亡之眼,看得清丘面色發白,她掙扎著往後退了幾步,楚芸憐卻步步緊逼。

薄捻劍拖在地上,在黃沙之上留下一條深深的溝壑,楚芸憐走到清丘的面前頓住了身形,她眼底深沉的墨色緩緩地被一片晶藍所替代,她毫不猶豫地揮劍而下,劍勢陡然一變,捲起狂風黃沙,明亮的天空頓時被一片黃沙遮蓋,整片天都暗了下來,風沙迷了眾人的眼。

千月和淺陌均是一驚,迅速退了回去,千月顯然沒有料到楚芸憐會突然變成這樣,他皺了皺眉頭,想上前去將她拉回來,可是她身邊似乎有一股無形的氣浪,他越是用力靠近,被彈開得越狠。

妖族的人全部都往後退了些許距離,唯有麟,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峽谷之上,緊皺著眉頭看著楚芸憐,似是在等著什麼。

清丘被這劍勢壓得喘不過氣來,根本無法逃離,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般死在楚芸憐的劍下,這個她嫉恨了千萬的女人,即使是凡人也能這般輕易地取走她的性命!她不甘心!

當那一劍混沌之氣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席捲而去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風沙迷了眼,根本看不真切,只感覺一股強大的氣流撲面而來,壓得人無比窒息,就算是豎起了屏障也無法抵擋絲毫。

而這一股氣流來得太過蹊蹺和突然,甚至夾雜著些許別樣的氣息,千月面色陡然一變,氣勢全開,聚氣成劍,全力劈開了那壓抑的氣流,朝楚芸憐飛奔而去。

那股氣流散去,妖族的人皆上前去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卻驚得齊齊地倒抽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