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婢女,竟敢潛進公主寢殿盜走雪玉白蓮,你就是找誰來,也救不了你!”

哎,真不知哪個不長眼的下人竟敢當著弋陽的面這般訓斥琉璃,不知道弋陽很護短嗎?況且此弋陽非彼弋陽,這可是千溟啊,我的祖宗。

“本宮看,膽大包天是你這個不知分寸的奴才吧,你可知你面前的人是什麼身份?!”弋筱月很合時宜地開始添油加火了,“這可是我南羽的九皇子,昕親王弋陽,縱使你們是北國來使,也斷不能如此沒有禮貌,對我南羽的親王呼來喝去的吧?!”

那公主先前從未說過一句話,只是此時見弋筱月開口,此刻也不甘示弱地冷笑道:“如此說來,縱容下人在本宮這裡行竊就很有禮貌了?不知少公主的禮貌是如何定義的呢?”

弋筱月被噎了一下,一時沒有說出什麼話來,那公主便又繼續說道:“若是這下人偷的是別的東西,本宮看在兩國的面子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這刁奴偷的偏偏是本宮要進貢的千年雪玉白蓮...本宮又怎能輕易放了她。”

“你...”弋筱月似乎的確有些理虧,楚芸憐輕聲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琉璃很是不高興,反駁道:“誰偷你東西了,這明明是我在蓮池裡摘的!若真是那般貴重的東西,你們也不該把它放在蓮池!要不是紅蓮都謝了,只餘了這麼一朵白蓮,誰稀罕去摘啊!”

“偷了東西,還這般嘴硬,對著本宮大呼小叫,這難道是你們南羽的待客之道?!”北國公主沒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們。楚芸憐見天色差不多了,再耽擱下去就要開宴了,想轉身溜走來著。

誰知弋筱月偏將她拉住了,那求救似的眼神讓楚芸憐毛骨悚然。楚芸憐很是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過一株白蓮,一個誤會罷了,琉璃將東西還回去,好好地賠個罪吧。”

正當場面尷尬得不上不下的時候,弋陽開口了,那涼薄的聲音淡漠地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楚芸憐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公子!”琉璃似乎也不能相信,可是弋陽那深邃的眼眸神色一沉,琉璃便只能乖乖地聽話,將東西還了回去,不情不願地道了歉。

“這盜竊之罪,在我北國可是重罪,若是你們南羽這邊被逮著偷竊只是將東西還回去道個歉就完了的話...”

“你還想怎樣?!”弋筱月本就很是不滿了,此番北國公主還不罷休,她也有些急了,可是原本她就不佔理,這般問了,更是給了那北國公主說話的機會。

“按照我們北國的律法,此罪當斷十指!”她話音剛落,身後的人便要上前去逮琉璃。

楚芸憐等人都愣了一瞬,對面的人便直接拔刀對著琉璃而去了,楚芸憐見勢不妙,剛想上前阻止,卻聽得一聲嚎叫,一道黑影躥了出來,將那欲對琉璃下手的人撞開了,楚芸憐定睛一看,竟然是小黑,它怎麼都跟到王宮來了,她都不曾察覺。

那小黑很是兇猛,上去就是一陣撕咬,那公主也是憤懣難平正愁沒找到發洩的物件,此番竟直接從隨從腰間抽出彎刀,對著小黑徑直砍去,登時楚芸憐就慌了,一個箭步衝上去,正好瞥見弋陽那濃墨一般的眸色劃過一道凌厲的紫光,楚芸憐不自覺地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動作也慢了半拍。

那公主的刀堪堪擦過小黑,卻一刀斬斷了它的尾巴,小黑一聲淒厲的慘叫,敗下陣來,落在琉璃的腳下,地上滿是它的血跡,它看著琉璃掙扎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弋筱月被這一變故驚得沒了反應,楚芸憐和琉璃也怔愣地看著那已經沒有動靜的小黑,似是還不敢相信。

琉璃顫巍巍地蹲下身去將小黑抱起,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它烏黑髮亮的毛皮上,小黑是妖獸,被斷了尾幾乎是被斬去了所有修為,楚芸憐很是難受。

她抬眼看著弋陽,不知為何今日的他這般沉默,這般看著琉璃和小黑任人宰割都不動手,為什麼,難道就是礙於他假借的這個九皇子的身份嗎?!可是她現在也沒資格插手啊!

“公子...”琉璃淚眼朦朧地望著弋陽,弋陽蒼白的臉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讓人看著心有慼慼。

他垂下眼看了一眼沒有動靜的小黑,說道:“這是西靈的神獸,你既斷了它的尾,此事便兩清了...”

說著轉身便要離開,弋筱月怔愣不已,就是楚芸憐也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弋陽怎麼這般忍氣吞聲了?!

“兩清?!”那公主上前一步擋住了弋陽了去路,那眼神卻在他身上游走,“王爺說得真輕巧。”

楚芸憐明顯地看到了一眼那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意,琉璃也欲上前動手了,弋陽卻拉住了琉璃,琉璃瞥了一眼他的手,有些緊張,想說什麼卻沒有說,最後還是乖乖退到了一旁。

“公主殿下,兩國交好,以和為貴,況且琉璃姑娘也是無意之舉,白蓮已經還給你而且道了歉,公主您又斬斷了王爺愛寵的尾巴,依我看,此事就相抵了吧...”

楚芸憐實在是看不下去公主咄咄逼人的樣子了,她本想好心勸一勸的,也怕公主真的惹惱了弋陽,讓他沒了耐性,不死也得殘。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宮面前說話!”北國公主一揮手,身旁的侍衛便過來將楚芸憐擒住,她定睛一看卻一聲冷笑道,“我道是誰這般多管閒事,原來是側妃啊...”

楚芸憐就知道她肯定會針對自己,上次自己讓她丟了臉,她怎會這般輕易放過自己。

她走到楚芸憐面前,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側妃今日好像是來比詩詞的...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