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沫鬧了這麼一出,被睿王毫不留情地打壓回去之後,蠢蠢欲動之人全都安分了下來,欣賞歌舞,觥籌交錯,只是一些人心裡總歸是有了些許計較。

楚芸憐感覺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多了,可她不想理會,只聽得錦楓在耳邊低語:“芸兒今晚表現很好,本王回去重重有賞。”

他吐氣如蘭,帶著些許酒意,卻並不讓人反感,反而覺得此時的他更加吸引人,楚芸憐瞪了他一眼小聲說道:“這不都是你捅的簍子,你還好意思。”

錦楓便笑了,有那麼一瞬的時光,眾人都沒有說話,實在是看到錦楓如此有聲有色的笑,實在是太罕見了,一時間有人錯愕,有人驚豔,當然也有人怨懟。

楚芸憐伸手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頗有些不自在,這錦楓今晚是專程坑她來的麼。不過在別人眼裡便是一對璧人,感情極好。

看在蘇眉眼裡就別樣的刺眼,一旁的蘇清延也暗自嘆了嘆氣。

這邊的楚芸憐一直觀察著梁尚書的神色,只見一個小廝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之後,他的身形晃了晃,手裡的酒杯險些沒有拿穩,他回到座位上,暗自擦了擦汗,好在現在大家都在喝酒談天,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他找了個時機,偷偷溜走了。

楚芸憐抬頭看了看滿月,透著一絲絲陰邪的煞氣,皺了皺眉頭,聽到身邊的錦楓沉聲問道:“聽到了嗎?”

楚芸憐扭頭看了一眼錦楓,發現他神色自若地喝著酒,好似方才並沒有說過話一般。

“嗯,聽到了。”她也聽到了,此起彼伏的獸鳴,“怎麼會這樣。”

“城外密林是南羽的護城屏障,關著眾多怨靈鬼怪。”

“哦,這樣啊。”楚芸憐這才明瞭城外密林的意義所在,密林將皇城三面圍住,所以根本不怕別人會繞後合圍而攻城,不過這法子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

“這是誰想出來的主意啊?”

錦楓低頭看了一眼楚芸憐,見她滿眼的好奇,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皇后。”

“啊...”楚芸憐很是驚詫,這皇后的心計謀略由此可見一斑。尋常人哪兒會想到用這個法子守城。

楚芸憐沒再說話,只聽著城外此起彼伏的獸鳴,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高位的皇后,冷不丁地對上皇后深沉的眼神,暗自心驚。連忙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的弋陽,看得出來他是強打起精神坐在那兒,旁邊的琉璃也十分的蔫兒,時不時地看他一眼,根本不注意其他的事。

思及此,楚芸憐便知道弋陽的身體肯定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他拜託自己的事可能要提前辦了。

入夜,楚芸憐只著中衣,披散著頭髮躺在床上,她有些不安,翻來覆去睡不著,又怕睡著了之後那些驚魂夢魘。

“誰?!”楚芸憐從床上驚起,看著紗帳外的身影,手放在枕頭下的匕首上,警惕地看著來人。

“何必這麼緊張,今日我來,可是專程幫你來的。”她扭著楊柳細腰,撩開紗帳,走了進來。

“是你?!”楚芸憐握緊了手裡的匕首,手腕傳來刺骨的疼痛也不敢放鬆警惕。

“你傷不了我的,我要殺你的話,你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不是嗎?”花佳笑著坐在了楚芸憐身邊,伸出慘白的手拂過楚芸憐的面頰。

楚芸憐一陣惡寒,只聽得她又說道:“錦楓現在如此信任你,我怎會傷你,要知道上次若不是姐姐替你擋著,你早就沒命了。”

楚芸憐聽得雲裡霧裡,上次屠戮王府之事,楚芸憐並不是多清楚,照花佳這麼一說,難道她們是在保護自己?真是天方夜譚。

“我家主人可稀罕你了,你可別讓主人失望,好好地呆在錦楓身邊,好處自然不會少了你的。”花佳起身欲走,臨走還轉過頭來說道,“那個什麼尚書,我已經幫你搞定了,接下來的事,可得好好幹了。”

“你什麼意思?!”楚芸憐真的是懵的。

“現在這兒就只有咱們兩個人,何必演戲,既然共事一主,有些事我能幫,便幫你就是。”花佳的身形隱沒在黑夜,楚芸憐百思不得其解,花佳這是怎麼回事?突然大半夜的跑過來跟自己說這些。

府外,花佳冷傲地看著臉色蒼白的也夏譏諷道:“就她那樣還能傷到你,我果真是高看你了,現在我都懷疑你說的那些到底有沒有用了。”

也夏也不理會她的嘲諷,只說道:“跟她說那些自是沒用的,只不過若是錦楓聽到了的話,就兩說了,你說接連兩次‘無意’間聽到楚芸憐接近自己,目的不小,他會怎樣?”

花佳瞭然,這是要離間錦楓和楚芸憐了,不過她想起一件事來:“錦楓對楚芸憐何其的緊張,這些東西,他未必會信。”

“不然你有什麼辦法解決她?你家主子不讓動,我家主子也護著,現在除了錦楓,沒人能動她,我就是要讓錦楓親手,滅了她。”也夏眼裡閃過嗜血的陰鷙,一不小心動了氣,咳了起來,臉色煞白,臉頰生出些許白毛,眼角上揚,露出狐態。

花佳沒有說千溟之事,只看著也夏維持人形都有些艱難的樣子,沒好氣地說道:“廢物,要不是為了對付楚芸憐,誰跟你在這兒浪費時間,哼。”

也夏面色陰沉,誠然,若不是為了這個共同的難以對付的敵人,她們兩個死對頭又怎麼可能湊到一起。

“你說錦楓還要在外面站多久。”也夏不理會花佳的挖苦,只遠遠地看著錦楓站在楚芸憐房門前,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麼。